第16章(1 / 2)

“当然有,”乌鸡神神秘秘,“走廊上还有欢场俏妞和你打招呼,吹口哨,抛媚眼……她们懂规矩,不能动手动脚地拉客人。要是看上,就带她们去楼上客房”

“乌鸡!”

老四端了水果进来,恰好听见这一句,呵斥他:“你和小姐说这些做什么?”

“没事,”章之微说,“我想听。”

她想听,乌鸡却不敢再讲了。老四脸色不好,叫了他出去,要与他单独聊聊。

章之微读报,越看头越痛,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脑袋中钻。她胸口酸涩不平,明知陆廷镇来往多次,去了也必定不会被美色蒙蔽,但乌鸡描述的那种环境让章之微不高兴,很不高兴。尤其,乌鸡还用习以为常的语气讲出来,章之微早知他们是什么脾性,和原先的阿曼一样,都是今朝有酒今朝醉,他们对这种烂而污浊的生活方式习以为常,或许命运动乱,他们也不去希冀什么以后,更不消说娶妻生子……

章之微都明白,她只是难过又烦躁,却无法探究情绪来源。

正不安,章之微听见电话铃响,她扑过去,鞋子掉了一只也不低头,一只脚站在地板上,拿起听筒,欢欣雀跃:“陆叔叔”

“你?”

不是陆廷镇,听筒中的声音有些失真,章之微冷静几秒,才听出那人声音:“张妈。”

是陆宅的张妈。

她不冷不热地问:“陆先生呢?”

章之微说:“出去和人谈生意。”

“几时归来?”

“我不知。”

“那你转告他,”张妈说,“老爷请他即刻回电。”

“好的,再见。”

“再见。”

听筒落下来前,章之微听她细微嘀咕一声,轻飘飘的。

“老卧底养的小女表子。”

第9章 澳门 送你脱身

老四狠狠教训了一顿乌鸡。

“忘记镇哥的嘱托?”老四问,“和小姐讲这些做什么?”

乌鸡是从最底层摸滚打爬上来的,一身的坏毛病,抽烟打架说脏话,他自己只讪讪笑,也不说话,就挠脖子。

“去洗个澡,”老四赶他走,“早些睡,今天我陪小姐。”

乌鸡忙不迭抬腿溜,从背后看,就是普普通通地痞流氓,哼着小调,走路时肩膀一边高一边低,看上去有些滑稽。

老四的腿不太方便,他站在外面抽了根烟,夜幕低垂,浓暗月色中的澳门犹如一幅历史悠久、保存完好的馆藏油画。旁人提到澳门,基本都是一个“赌”字,好像澳门人人都赌,纸醉金迷似的。其实来玩的大部分是外地人,一个本分人,老老实实做工,或者做生意,怎么可能会有那么多时间沉沦于赌桌上。

赌有什么好?老四曾豪赌一场,赢的时候身边簇拥美女如云,挥金如土,掂一掂钞票就往空中抛,他自己抽着烟,看那些人蜂拥而上,争先恐后地抢夺。

输的时候呢?且不说身上钱财都被人薅个精光,庄家嫌他晦气,要他的命,整条腿打断

倘若不是陆廷镇大发善心,出手相助,老四一双眼睛,并两根手指,都得折在其中。

常赌必输,赌徒们的归途只有身败名裂,或远走他乡、躲债避人,或一死了之、干干净净。赌场的赢家永远都只有庄家,想要平平安安过日子的人,就得远离这销金窟。

这些,老四清楚,陆廷镇更清醒。

思及至此,老四垂首,他狠狠吸了一口香烟,呛在肺腑中,咳起来。

镇哥做事向来谨慎,怎么不知斩草需除根,今日还留章之微在侧?

老四抽完整支烟,等风吹净身上气味,才推门进。章之微还是刚才的姿态,半坐在沙发上,看上去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