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淮砚有些不甘心地又问了一遍。

简未然闭了闭眼,还是回答道:“是。”

靳淮砚猛地抬头,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住陆沉舟,又猛地转向简未然。

双方僵持着,直到简未然挪动步子。

靳淮砚抬脚要追上,被陆沉舟手上的改装步枪抵住步伐:“还不离开吗?靳先生。”

“未然她不想见到你,还要我重复多少次呢?”

“她现在身边有我,不需要你一个曾经伤害过她的人来假好心。”

简未然侧过头,看向身边这个替她挡住了不堪的男人。

正巧陆沉舟的目光也落在她脸上。

那双深邃的眼眸目光流转,有关切,但更多的是对她毫无理由的维护。

陆沉舟这个人太过于直白,爱一个人就爱的张扬肆意。

就像简未然与陆沉舟对视时,他眼里从来只有她一个人。

简未然清楚,陆沉舟今天如何对待靳淮砚,都是因为她。

他在给她撑腰,用最简单粗暴却也最有效的方式,为她筑起一道拒绝过去的城墙。

简未然的心脏,在那一刻,剧烈地跳动了一下。

不是因为心动,而是因为一种从未有过的安心感。

原来被一个爱自己的人维护是这种感觉。

那是她从靳淮砚身上从来没有得到的纯粹为她而生的保护欲。

她突然有些释然了。

简未然深吸了一口气,压下心头的复杂情绪。

她没有去反驳陆沉舟的话,甚至没有再去看靳淮砚可怜乞求的眼神。

她只是微微垂下眼帘,点点头默认了陆沉舟话语里的身份宣告。

简单的动作在此刻,比任何言语都更具杀伤力。

她再次抬眼,看向沙滩上那个仿佛瞬间被抽走了一切力气的男人。

声音平静地不像话:“靳先生,请你离开。”

第二十章

海风卷起沙砾,扑打在靳淮砚染血的脸上。

他瞬间有些愣住了,甚至连自己下一步要做什么都没了主意。

明明十几天前,他马上就要和简未然领证了。

现在怎么反倒他成了局外人。

靳淮砚看着对面比肩而立的两人,般配地让他有些无地自容。

一个原本爱他爱到无法自拔的女人,现在身旁站的却是一个陌生人。

靳淮砚看向她的无名指,那里甚至还有一道浅浅的痕迹,那是他给她的求婚戒指。

“他真的是你男朋友?”

靳淮砚再度从牙缝里挤出这三个字,声音不自然地有些嘶哑。

简未然什么话也没说,只是冷冷地注视着他,与他对望。

他看着简未然平静无波的脸,最后一丝理智的弦,彻底崩断。

克罗地哥岛的暴雨来得毫无征兆。

突然之间劈头盖脸地砸下来,像是谁在哭泣。

雨水无情地抽打着周围的一切,将靳淮砚显得更加狼狈。

陆沉舟撑起雨伞,将简未然护着进了别墅。

别墅内,暖黄的灯光驱散了雨夜的阴寒。

豆大的雨点砸在巨大的落地窗前,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

简未然蜷在宽大的沙发里,腿上盖着陆沉舟准备好的柔软羊毛毯。

她常年被抽血,身体很差,这种阴湿的天气她会格外难捱。

海岛的雨季漫长,她原本是想着自己忍过去的。

是陆沉舟在物资本就不充分的情况下一次次出岛,给她换来了这个羊毛毯。

简未然被温热包裹,手里捧着一本摊开的书,目光却心不在焉地飘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