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中“吾爱”,从来只有简安!
她所追逐的光,不过是施舍给血袋的微薄安抚剂!
彻骨寒意窜遍全身,比鞭伤痛千万倍。
她扶墙才勉强支撑身体,胃里翻江倒海。
手机屏幕顶端弹出短信:
【尊敬的简女士,克罗地哥岛完成交割,安保最高级,随时凭密入住。祝您开启全新岛屿生活。】
那是她为自己准备的新生。
简未然深吸气,取出两份文件放上桌面。
一份《解除亲子关系声明书》,签名“简未然”力透纸背。
另一份,古朴紫檀木盒打开,里面是靳家老爷子临终所赠、象征“未来孙媳”的碧绿翡翠平安扣。
物归原主,恩断义绝。
拉紧小行李箱,她走向大门。
云层裂开,阳光刺下。
她握住黄铜门把手
“嗡!!!”
口袋里的手机疯狂震动!
她停步。
无需看也知是谁。
掏出手机,屏幕挤满未接来电和短信。
最新一条来自简博彦:【简未然,滚来市一院急救!安安祈福下山大出血凝血崩溃!立刻来抽血!出事我饶不了你!】
林曼哭腔语音:“未然!快救你姐姐!妈求你了!”
靳淮砚号码:【速来。】
屏幕冷光映着简未然毫无波澜的脸。
她看着歇斯底里的文字,听虚伪哭求,如同看荒诞闹剧。
指尖在屏幕滑动。
将简宏盛、林曼、简博彦、简安、靳淮砚号码长按删除。
选中所有短信:“全部删除”。
选中未接来电:“全部删除”。
动作流畅,像清除一堆病毒。
手机屏幕暗下。
她再不留恋。
“咔哒。”
黄铜门锁清脆弹开。
简未然拉开门,毫不犹豫地迈了出去。
第十章
市一院急救中心,手术室的急救灯红的刺眼。
“血库告急!联系上简未然没有?病人出血量过大,血压血氧都不行了!”
一句句砸在靳淮砚耳膜上,嗡嗡作响。
他背靠着墙壁,西装外套胡乱搭在臂弯,领口被他自己无意识扯开了。
早没了之前冷静自持的样子。
汗水浸湿了他的鬓角,手指一遍又一遍地重拨着那个烂熟于心的号码。
“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毫无感情的女声重复着,像一把钝锯,反复切割着他濒临断裂的神经。
靳淮砚看着电量告罄的手机,在即将接通的一瞬间再度黑屏。
他身形猛烈地晃动一下。眼底爬满了猩红的血丝,死死盯着始终无人接通的手机。
他不想承认,此时心里翻涌着一种连他自己都未曾预料到的巨大恐慌
并非仅仅为了手术室里命悬一线的简安。
“阿淮!联系上了未然吗?那个死丫头到底死哪去了?!”
林曼扑过来,精心打理的头发散乱死死抓住靳淮砚的手臂,指甲几乎嵌进他的皮肉里。
靳淮砚吃痛,却没有推开,只是无奈地摇头:“手机关机了,联系不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