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海中只剩下几个破碎的念头在疯狂盘旋:
他们报警了。
他们居然敢报警。
她死定了。
求生的本能让她死死攥紧唯一的筹码哭喊的傅铭熙。
慌乱中,她瞥见江桐枝眼中那抹藏不住的担忧,一个疯狂的念头突然如闪电般劈开她混沌的脑海。
既然注定要死,那就让他们都来给她陪葬!
哭喊声仍在继续,但此刻苏颜诺却异常平静。
她牢牢钳制住傅铭熙,抬眼时眼中已是一片决绝。
“我知道你们报警了,现在我改主意了,所有人都上船,等到了安全的地方,我在独自离开。”
这一刻,苏颜诺的思绪前所未有的清晰,仿佛终于找到了破局之法。。
空气凝固了几秒。最终,傅臣宴率先上前,江桐枝和沈昀川紧随其后。
被护在中间的江桐枝死死盯着海面上那个用孩子当盾牌的身影,一股寒意突然顺着脊背爬上来。
每靠近一步,这份不安就加重一分。
“不对劲……”在即将登船的瞬间,她猛地攥住沈昀川的衣袖,声音压得极低,“她不止是要离开……”
随着她的声音落下,傅臣宴也上了船,
下一秒,变故陡生!
苏颜诺毫无预兆地暴起,随着噗嗤一声响起,锋利的匕首刺入傅臣宴的咽喉,
“砰”!
枪声响起。
江桐枝本能地想要抬头,却被一双带着凉意的手掌牢牢遮住视线。沈昀川将她按进怀里,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
“别看……”
连接三声落水声响起,哭声也戛然而止。
早已埋伏在附近的警察和搜救人员也在眨眼间赶到,又是几声入水的声音。
江桐枝用力拉下沈昀川的手时,除了小木船上那滩鲜红的血,便只看到绑在船上的几根安全绳。
“傅铭熙他……”
“枝枝!”
一句话还未说完,她只觉得胸口一阵发闷,眼前突然一黑,整个人软软地倒了下去,耳畔,只剩下了沈昀川那声渐渐远去的惊呼。
……
江桐枝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两天后了。
刺鼻的消毒水味率先唤醒她的感觉,她都快忘了,自己上一次进医院是在什么时候了。
她微微弯了弯手指,握着她的手守在病床边的沈昀川便也惊醒了过来。
挂在墙上的电视正在播报最近的新闻,下方的标题赫然写着几个大字
【豪门惨案!傅家上任总裁续弦蓄意报复,持刀行凶,傅氏集团现任总裁及幼子不幸遇难身亡。】
沈昀川循声望去,见到那则报道,连忙换台,连换几个台,却都在播报同一则新闻,他讪讪关了电视,还有些懊恼自己应该早些关掉。
“跟你没关系。”江桐枝摇了摇头,
确实与他无关。
这场悲剧的种子,早在傅家父子与苏颜诺的恩怨中埋下。
因果轮回,终究是他们自己尝到了苦果。
沉默片刻后,她抬头,声音中还有些有气无力,“我想去看看他们。”
人死缘散,
从此以后他们之间尘归尘,土归土,恩怨两消,情仇皆散。
江桐枝没能见到傅臣宴和傅铭熙最后一面。
傅老爷子将她拦在了殡仪馆外,他双眸浑浊,朝他们摆了摆手。
“回去吧,都回去吧。”
白发人送了黑发人,他不知道是该怨恨他们的之间情仇纠葛让几个小辈全都丧了命,
还是该怨恨,到底是他太迂腐,才逼得所有人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