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枝寒心中无畏亦无惧,自同心契约那边传来的力量与她坚定的信念,抵消了威压造成的影响。
她凭依着本心,同黑袍人战斗起来。
与这种程度的敌人战斗,确实有些勉强,她最初受了些伤。
但她很快调整至在魔域幻境时的状态,心无旁骛,如同海绵一样不断吸取战斗中的经验,并归纳眼前敌人的弱点。
‘这些丝的最大能力应当是操纵,而黑袍人操纵不了我,本身就少了一大倚仗。’
‘黑袍人的体术并不强,我好几次突入进去,他都只会调动细丝,而不是用其本身与我战斗,还因此受了小伤。’
‘黑袍人不想取了我的性命,而是选择想办法禁锢住我,这是我的助力。’
‘唯一棘手的是,我的刀无法对他造成更大的伤害。黑袍人的力量仿佛无穷无尽,这样僵持下去,我的体力终究会耗尽。’
旁边被白丝保护起来的苏思月不住叫嚣,试图扰乱她的心神:“就算你有谋算又怎么样?主人的神力浩瀚如海,强大无匹!”
“主人活了多少年,你一介小小修士也想蚍蜉撼树?”
“放弃吧,然后乖乖做我的养料!”
祝枝寒眉目沉静,对苏思月的叫嚣充耳不闻,继续思忖着。
还不够。
不论是打败眼前的敌人,还是对其信息的收集上。
她知道此时是自己激怒了黑袍人,并且黑袍人想抓住她,黑袍人才会与她这样战斗。如果黑袍人忽然想抽身,她很难留住对方。
做事一定要从最坏的可能去想,如果不能留住对方的话,要怎么做才能让对方的计划受到打击……
祝枝寒心念急转。
片刻后,她眸光微定,抬眼。
食指与中指并拢,指腹抹过刀刃,雪亮的刀芒染上一抹红。
更为庞大的灵力灌输入苗刀之中。
黑袍人轻笑:“即将力竭,要尽力一搏了吗?”
祝枝寒不言,蓄力斩去。
如天光乍破时的一弯弧线。
黑袍人不以为意,在四周铺展的白丝聚拢,挡在他的身前,犹如一片汹涌的白色洪流。洪流势不可挡,便如那句‘抽刀断水水更流’,斩不断也斩不尽。
然而
祝枝寒刀光一转,朝另一个方向而去。
那个方向,正是苏思月被吊着的方向。
黑袍人:“!!!”
太快了。
快到苏思月毫无所觉,快到黑袍人来不及阻止。
那道刀光直直将护着苏思月的少量白丝吞没,破开苏思月的胸口。
淅淅沥沥的血滴落。
“咯,唔……”苏思月大睁着眼,嘴唇动了动,然后整个头无力地垂下去,像个被抽去筋骨的玩偶,没有了声息。
直至死去,她也依旧瞪着眼,仿佛难以置信明明她投靠了一个强大的主人,明明眼看着成功就在眼前,她要做人上人了,怎么就这么结束了呢?
“你,你竟然敢……!”
黑袍人的嗓音不再平和,充满了愤怒。
祝枝寒知道自己戳到了对方的死穴,扬起一个冰冷的笑:“想要窃取气运亦需要载体,没有了这个载体,你能如何?”
就算自己落败,就算黑袍人离开,他的计划也不能轻易完成了。
比刚才更为庞大的威压砸下来。
黑袍人带着冷意:“你成功惹怒我了。难道我便找不出第二个载体?天真。”
祝枝寒顶着威压,细汗顺着脸颊淌下,却做云淡风轻的样子:“那一定不是很容易。你知道吗,你的色厉内荏已经从面具里透出来了。”
黑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