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黑袍人的行为让人无法联想起这么和缓的词。

他抬起手他的手上也是包裹了一层黑漆漆的手套五指在半空轻点,像是牵了无形的线。

祝枝寒那种细细密密的幻听又出现了。

“过来。”黑袍人说。

丹绮露出痛苦的神色。

她的指尖在颤动、痉挛,很快,这种颤动蔓延到了整具躯体中。

这种僵持只持续了很短的一段时间。

丹绮的身体动了起来,她走到黑袍人的旁边。

她被控制了。

“不是毒,也不是蛊虫,”丹绮死死盯着黑袍人,牙咬得咯咯直响。

她终于明白黑袍人是通过什么进行操纵的了。

她准备了应对毒的,应对蛊的,但那些都没有起到作用。

因为那人利用的其实是一些蕴含着‘规则’的法器,不,或许不是法器,而是他本身。

那是比世间万物都高了一个位格的存在。

“看出来了啊。”黑袍人摇摇头,漫不经心地道,“弄出了这么大动静,原本我不想留下来的。既然你们把我逼着留在这儿,我也只能把事情都处理完了。”

“你,去,把她抓过来。”他下令,偏过头,点了点祝枝寒。

月色的清辉下,祝枝寒看清了兜帽下的模样。那是一张惨白的面具,面具上大大的笑脸几乎咧到耳根。

黑袍人轻声说:“只要是活的,无论怎么达成目的都可以。”

丹绮:“!!”

她露出被激怒了的神色,看起来像是想把黑袍人大卸八块如果她现在能动的话。

但实际上,她艰涩地朝祝枝寒的方向迈了一步。

“不……我不能……”

无力又重新回到了心脏,上一世,她在混沌中伤害了她的爱徒,难道这一世,她要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徒儿被……?

她在心里求神,神不应她。

她乞求天道,然而天道被眼前那个黑袍人玩弄在鼓掌之中。

她还能怎么办?她要怎么办才能不伤害她的爱徒?

丹绮处在混乱之中,看着离自己愈来愈近的爱徒,唇瓣抖了抖:“枝寒,走,快走!”

她知道,这是一个多么无力的提议。黑袍人不会这么放过自己的猎物。

她们离得很近了。

祝枝寒抬眼看着她,忽的抬起手。

葱白的手指抽出挽发玉簪,雪发的发丝飞扬,披散在肩头。

玉簪被祝枝寒握在掌心,像握着一柄刀,指着黑袍人的方向。

像某种宣战。

丹绮闭了闭眼:“不……”

黑袍人忍俊不禁:“超乎想象的固执。玄灵体,你打算用这个小玩意打败我吗?你确信?”

“不过你就算是想逃,也没有用的。”他像是唤小狗一样使唤着丹绮,“去吧,去完成我的任务。”

丹绮浑身颤抖着,和那股似乎不可违抗的力量抗争。

片刻后,终究是迈出了步子。

第一步,第二步……

她距离祝枝寒,最终只剩两步的距离。

她们面对着面。

丹绮举起了手中的剑。

祝枝寒平静地回视着她。

“噗嗤”

鲜血四溅,丹绮唇角缓缓淌下血来。

她红唇勾起,握着剑柄的手又搅了搅。剧烈的疼痛在胸口蔓延,换取短暂的身体掌控权。

“你……”祝枝寒蹙眉。

那双浅色的眼瞳中,映出眼前自己把剑捅入自己胸口的丹绮的身影。

“哈哈!”丹绮嘶哑地笑起来。

她笑得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