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允丞被压制住,群龙无首,剩下的兵卒们自然乱了套,卫振也的确不负所托,把剩下的敌军治的服服帖帖的。

大约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席澈分明许久未能好好休息,精神却好得出奇,一连干了个?通宵,把事情全都给陆陆续续安排了下去。

直至黎明破晓,又细致吩咐完纪黎的事情,才堪堪眯了大半个?时辰。

少年整个?人窝睡在营帐内大床旁边的隔间里,他的床被纪黎占着,自己又怕得寸进尺会把人彻底得罪透,便退而求其次,在中间支了个?简易屏风当做隔断。

上完药,伤口?经?历整晚的恢复,瞧着也不再往外?渗血了,再三确定,他才起身把人喊醒,一道起来用膳。

纪黎喝的药里有催眠的成分,加之?一路劳累,情绪起起伏伏,故而她这一觉睡得颇有几分昏昏沉沉。

醒后精神却还不错,“你准备怎么处理那些兵俘?”

席澈为她舀好小米粥,又把清淡的小菜往前推了推,“按规矩办。”他昨夜料理完北狄剩下的乱党贼子,当下也有几分饿意,“姐姐是想?问我…会如何处理谢允丞吗?”

察觉到纪黎停顿两息,他脸上的神情敛了几分,“那…你想?我如何处理呢?”语气带着点试探。

“你别犯病。”纪黎瞟了他眼,“按规矩办,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

“我就是问问…”

“若你真的疑心?,再问出这种问题,那我便走了。”

说得跟她如今能走似的。

席澈面上乖乖,“我错了。”

其实他心?底是确认的,纪黎这样的性格,如果?不是真的心?悦于他,又怎会跋涉山水,只为一个?微末的可能性,要来救他。

又怎么可能不拒绝他的怀抱与轻吻。

可他就是这么矛盾的人,明明知?晓,却偏偏要一次再一次地反复确认。

像个?偷藏宝藏的贼,隔三差五便要瞧上一眼。

晚些时候,席澈歇了会儿便去见?了谢允丞。

几缕残阳坠在半空中,押关俘虏的牢房内,满是无边的黑暗。一切喜怒哀乐被尽数吞噬,在残破的泥墙上泛不起一丝涟漪。

他窝在角落处,除去身上稍有些破烂的衣袍,面上丝毫看不出被施了刑。@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席澈很?听纪黎的话,她说按规矩,他便一切都是按部?就班地来。

不过…倘若她要为这人求情,他怕是也不会应。

他瞧见?席澈来,并不惊讶,反而还释然地笑了笑,“有事问我?”

对方丝毫不惊讶,反倒对他的来意心?知?肚明,这让席澈有了几丝与聪明人对话的微妙愉悦感,承认道:“是。”

他心?底有个?答案,需要去验证。

不等对方继续,他便道:“我想?问你,你与阿黎。”

“究竟是怎么认识的?”

甘愿

席澈想过很多种情况, 关于纪黎的过?往。

先前,她也确实迷迷蒙蒙地告知过自己。

可这件事就像是一层纱,不远不近地覆在两人之间。

如今,他太想要个答案了。

“我?要听实话。”

“实话…?”谢允丞的喉间干渴得厉害, 他本?能地动了动手, 想要撑起身子, 起身去拿旁边简易桌子上的茶盏, 但下一瞬, 他又生生将这股冲动克制住了,“她应该告诉过?你?了吧。”

他不想在席澈面前露怯, 对于这个曾经的对手, 他的感情是很复杂的。

游走在钢丝线上许久,或许…他自己未必有对方看得清。

地上的干草铺了满屋,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