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黎躺在塌上,却是半分睡意也无。

前线打?仗,竟丝毫没有波及到边塞这边,若硬要说,也只是多了几分严肃氛围,远远算不上战前戒严。

前世,两人并?未这么碰上。

席澈是后来与崇安帝相认后,凭借自身?与北狄母族旧部才爬到锦衣卫统领的位置,而后才与谢允丞直接对上的。

而谢允丞也不似这一世般早早显露锋芒,示敌以弱占据先机。

蝴蝶煽动翅膀,便会引来巨变。

正似如今的桩桩件件,所?有的一切都完全偏离了轨道。

可,若是这样…那席澈会不会真的折戟沙场。

纪黎被这没由来的想法惊地一顿,视线突然凝固于床沿某处,而后,像是想到什么似的,去翻先前被自己封存起来的信。

彼时她刚刚经历重生这种荒唐的事情,第?一个念头便是把前世还?记得的大?事写在纸上。

纸张徐徐摊开,存放了许久,上面的笔迹已经完全干涸,像是隔了许久没人动过的旧物。此时,上面赫然写着,苏城之战。

此战,是谢允丞登临帝位,铁血统治的开端。

此战后,那些还?对他颇有微词的武将,皆数闭上了嘴,文臣们则更加真心?实意归顺。

更重要的是…若此战照旧,那。

席澈呢?

他会如何?

纪黎这几日想着这事,一直睡的不大?安稳。手下的势力被她清理了一番,如今也算干净了许多。

直觉上,她总觉得像是有什么事要发生,故而不惜暴露一二也要把内鬼给揪出来。

好?在,也确实卓有成效。

几日后,待她觉得时机成熟,去找越雎想要再度试探一二时,却发现原先的地方早已没了人。

他不知走了多久了,屋子竟也收拾地像新的一样。

纪黎左手缓缓转着茶盏,听那侍女战战兢兢地告罪,“越公子再三强调他不喜外人服侍,要闭关几日,奴婢们实在是不敢进去打?扰…”

府内众人中有几个聪明些的连蒙带猜打?听到了越雎的身?份,对他的敬畏心?更重了几分,不敢贸然打?扰也正常。

她又想到前几日小?厮来禀报越雎的行为时,自己默认的态度,心?下一叹。

是她疏忽了。

那封信就?像是个定时炸弹一般,如今,越雎竟也不知所?踪。

似乎真是怕什么来什么,翌日,边塞便开始全城戒严。

一支从京都而来的军队抵达此地,捧着的是明黄的圣旨,落印的人,是谢允丞。

数条街都被士兵们隔着规定的距离把守着,看样子,大?约是打?定了主?意不会放人出去。

纪云山他们被封锁在校场,纪黎站在府内看着门外的一切,神?情有几丝冷。

这个时间点,太巧了。

她心?里的不安在此刻更是无限放大?。

镇守纪府的是谢允丞皇子府里面的老人,两世再见,纪黎对他很熟悉。

或者可以说,自见到人的那一刻起,她突然就?像是意识到了什么,身?体开始止不住地发起抖。

血液凝固,脸色发白,半点说不出话来。

那包药…!

那包药被人掉了包!

她得去救席澈。

……

苏城。

战场上,血染大?地,脚下满是堆叠的尸体。

这场仗已经打?了快十?日,双方正僵持着。

雨水混着血水,染红了旗帜。

对方到底占据先机,手段又颇为阴狠,席澈坐在营地某处,正在包扎。

他的营帐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