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与这位皇叔不算亲络,可皇家里,除去权利,不外乎就是?被?权利裹挟着的所?谓亲情。

如?今,有了共同的敌人,自然是?不需多言,便能轻易结成一股绳。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很快便将宫檐上的尘土冲刷干净,伴着阵阵电闪雷鸣,仿佛在预示着什么一般。

殿内燃着熏香,却?依旧驱散不了药的苦涩滋味。

男人身穿广绣长袍,衣袖处点?缀着几抹红金色的繁复花纹,腰间系着一霭色玉带,身上更是?散发出一股若隐若现的淡淡香味。

他的眉眼清隽,虽已年近四十?,瞧着却?是?比实际年龄要小上许多。

此人正是?谢允御的皇叔,谢怀秋。

崇安帝最小的弟弟,在宫中出生长大,一举一动,儒雅又得体。

“殿下莫要说笑了...我来见你,是?觉得你颇有几分诚意在。”说话时却?带着股让人发昏的酸臭味,生生破坏了这幅还算俊朗的皮囊,“不是?你,自然也可以有其他人。”

父老子壮,困局早就形成,冲突,也只?是?时间早晚罢了。

“皇后娘娘身居后位多年,如?今又在我皇兄身侧侍疾,也能称得上痴心一片了。”他瞅了对面人一眼,有几分莫测道:“倒是?她生的儿子...不太老实啊。”

谢允御:“当下境况,也是?不得不如?此。”

前?有林贵妃与母后积怨已久,又有他这个四弟后来居上。

父王年迈,态度也开?始日渐摇摆,他的太子之位是?坐得越来越不稳当了。

“这就是?你对待长辈的态度?”见他这般,谢怀秋有几丝不满,话里的不屑藏也未藏,“堂堂一国?储君...如?此做派,还真是?让人闻所?未闻啊。”

察觉到对方态度冷淡不少,谢允御这才放缓了语气,“皇叔。”

近些?日子他被?不知道从哪儿来的苍蝇盯得太紧,恍惚间,好几次有些?失了分寸。

淅沥雨声,更是?惹得人兀自有几分心烦气躁,“您这是?误会?了,实在是?...我不知如?何是?好,左思右想,这才找上了您。”他的语气诚恳,“还望您不要介意。”许是?甚少这般卑微地有求于?人,话里有几丝不算熟悉的僵硬。

他一直被?当做储君培养,加之皇后日积月累的保护,某种程度上来讲,性子难免有些?太温吞。

大概,也正是?这股温吞让崇安帝左右摇摆。

做个守成之君固然好。

可一个王朝所?需要的帝王,必然是?杀伐果决之人更为合适。

从前?是?没有,可一旦有了,事情的变化,不过也就是?朝夕罢了。

殿外寒风凛冽,吹得树枝簌簌作响,明明是?白日,却?无端显出几分凄冷与异色。

某处巷子里,一人从昏黑的胡同里疾驰而来,气喘吁吁地冲上大街,没跑多久终于?瘫倒在地上昏了过去。

只?听“啪嗒”一声,一卷竹简从他身上掉落。

很快便又被?雨水冲刷浸润,消散在这沉沉雨夜里。

回塞外

殿内很空旷也很安静, 除了从窗缝里钻进来的风吹动花蕊的声响。

夹杂着?雨水的味道,气氛一派诡异的静谧。

这番并不意外的回答惹得谢怀秋瞳色微暗,“想让我帮你当然?可以…你是聪明人,那我就明说了。”他的语气显露出几分贪婪, 似没有窟窿的无底洞。

微微伸出几根手指比划, “我要这个数。”

皇兄如今身体健康存疑, 又器重那些不知哪里来?的野道士们。

朝堂内, 更是里里外外隐约拥立谢允丞的臣子更是多如牛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