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盛：“秦总，您的咖啡。”

秦越眼睛从电脑前挪开，落在他身上。

那双玻璃珠子似的眼睛漆黑幽深，冷冷看着谁的时候周围气温都仿佛被压低。

秦盛心里忐忑，摸不透秦越叫自己来干什么。

而且他对这地方有阴影。上次酿成的惨剧仍记忆犹新，秦盛悄悄回头看了眼办公室门，今天系统要再搞出什么幺蛾子，他非好好收拾它一顿不可。

秦越：“放下吧。”

秦越抬了抬下巴，冷淡示意他把咖啡放到桌上。

秦盛：“那我先走了？”

秦越：“等等。”秦盛摘下眼镜，从办公桌前站起身。“聊一聊。”

秦越和他有什么好聊的？每次两人碰面，总是各种修罗场，他都怀疑自己身上不是自带BUFF。

秦越带他到会客区。

他在办公室状态比较放松，上身只着一件衬衣，额发因为埋头工作久了固定不住发型，有些散落下来，不戴眼镜的时候秦越五官看上去没那么冰冷锋利了。

秦盛坐在他对面，小学生上课一样手拘谨的摆在膝盖。

秦越：“当初让你离开秦家这个决定，许沐没有参与。其实刚开始爸妈没想那么绝情，虽然你总是惹是生非，但好歹也做了十九年的家人，他们对你还是有感情的。如果不是你闹得太难看，伤了他们的心，未必会变成今天这样，你应该最清楚，许沐在这件事中有多无辜。”

秦越：“你占用了他十九年的人生，你可以不感到抱歉，但不要再伤害针对他。”

秦盛直勾勾盯着他，指着自己鼻子问：

秦盛：“我，针对许沐？”

秦越：“你们在学校的事我都知道了，如果你再挑拨别人孤立许沐，你就不能再留在R大了，或者你现在改变主意想转学或出国，我都可以――”

他话没说完秦盛就唰的站起来。他个头在同龄人中算是高一些的。但是因为面相柔和，看起来没有压迫刚感，像邻家的亲切少年。

只是现在，这个少年人双目死死盯着秦越，他咬紧牙关，自下而上看下颌骨紧绷。

秦盛极力克制才保持住冷静，但他仍然生气愤怒。

秦盛：“秦越，如果你真的了解学校的事，你今天就不该找我说这些话，你该去问许沐他在学校对我做了什么！”

他对许沐的退让，都变成了他变本加厉的武器。

系统：“叮！”

系统：“检测到宿主现在情绪波动与原宿主相似度极高，为宿主倾注原主情绪。”

陌生而熟悉的情绪在瞬间融入体内，好像是他，又好像不是他。

秦盛听见自己的声音在大声嘶吼：

秦盛：“他十九年的生活是我占用的？难道是我当初把我们两个掉包了？我有选择的权力？我突然得知自己不是秦家的亲生儿子，谁在乎过我心里多天崩地裂！”

第23话：再信一次

秦盛眼睛通红的看着他，瞳孔深处光影重叠，他身体里仿佛有两个人格在激烈挣扎。

秦盛的理智一点点被汹涌澎拜的情绪淹没。

秦盛：“哥！我到底，到底做错了什么？是我性格不够好？不会讨爸妈欢心？为什么你们说扔就把我扔了？”

……

为什么你们都不要我？

秦盛在内心发问。

他仿佛陷入一个混乱的漩涡。遭到虐待的恐惧，孤儿院里的欺凌打闹，被领养的期待惶恐，走不到尽头的乡间小路……

他的意识被这些梦魇拉扯。

走开！走开！！

秦盛在那些混乱狰狞的记忆中挣扎，冲破束缚的那一刻，眼前骤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