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1 / 2)

徐培因安静了一会儿,说:“当然忘不了。”

忘不了几年的沉默与压抑,忘不了那些撕裂尊严与信任的瞬间。徐培因觉得很委屈,为被辜负、被伤害的自己。如果可以,他也希望自己全忘掉,忘掉就说明不在意了,再不会有午夜梦回惊慌的时刻。

“所以我不可能出具谅解书,”他说,“他有任何减刑或者假释的可能性,我都不想看到。”

为什么不能像梁璋和他的前任一样平静的收场?这样的话他就也可以体面地步入新的感情,不避讳地爱人。

徐培因有时候很为梁璋辛苦,要追自己是一场多么没枯燥的无尽头旅程,就像韩女士,总在无反馈和再尝试的路上。

但韩女士是为他儿子,血脉亲缘情有可原,梁璋这一路只为爱情,会不会觉得无聊呢?

年间梁璋拎了条鱼过来,他们一起料理吃掉,中途徐培因去厨房冰箱拿一瓶饮料,起身在小窗户看见梁璋又在发呆。

也不算发呆,梁璋只是盯着鱼,垂下睫毛无声地叹了一口气。

他又不挑食,最多是没那么爱吃甜的,叹气不是鱼不好吃。也不是想家,他家离得那么近,鱼还是从妈咪那里带过来的。

梁璋要叹气,只能是因为徐培因了。同意和他上床但又不肯负责的徐培因,成了他又一个游离人群外的惆怅时刻。

徐培因冒出些邪恶的想法,他突然庆幸梁璋没什么很亲近的朋友,也就很难和谁分享恋爱心事。

这样他就也不会被谁劝诫停下了。

明眼人都知道进展很慢,又累又苦,没了最开始的激情,很难坚持到最后……何况到最后得到的也未必是美满的奖励。

可能只有徐培因希望梁璋不要放弃,然而他自己也要分出一半时间做反对者,推开梁璋。

一周有七天,分一半分不均匀,其中四天他还是想被梁璋爱着。

时间不知不觉走,他们要去法国出差。徐培因其实不愿意去,回去难免想妈咪小姨故友,但去法国又是他来千合的代价,只好硬着头皮来。

来都来了,他见了小姨,聊了一会儿,还是没勇气见亲妈。

小姨问你在北京好不好,要不要考虑回来。徐培因犹豫着,说工作上都挺顺利的,房子装修好了,以后有空多回来看。

这回回法国还碰上陈佑泽,一开始给的资料里根本没这人,显然也是新跳槽过来,谁都没想到会碰上。徐培因听见他喊自己Lucien就头疼,感觉这个人又要发疯热演什么无聊桥段。果然,非说他们是再续前缘,不如回法国了谈一场。

“你最后都系同佢分手喇。”陈佑泽笑嘻嘻指他的手,“戒指呢?”

徐培因不想理他:“同你冇咁熟嘅,唔好嚟烦我……”

陈佑泽耸耸肩,从果盘里剥只桔子放他酒杯里:“Lucien啊,得个桔。”这句是在笑话他几年北京一场空。

酒过几巡,梁璋来找他,徐培因总算不用受这男的气,揣着桔子走掉了。

情绪催得酒精上头,梁璋再问他和陈佑泽怎么这么熟,他就说谈过。

这里是巴黎,徐培因在这里谈了许多恋爱,梁璋,你要怎么办啊?还追吗?你是不是也再没法忘记我的前任,还会相信我爱你吗?

徐培因有一点伤心,算上酒精,可能到一点五,还好梁璋有亲他。

虽然他有一点本能地矜持,但梁璋很理解地,直接牵住他的手腕,带一点薄茧的手掌有力地将他从霓虹拉向街角。

他眨眨眼,眼前完全被贴近的梁璋填满,梁璋垂眼望着他,似乎不发指令就会一直克制。

徐培因忍不住吻他了,轻轻碰了下,梁璋就算得到允许,手放到他腰后,一边抚摸着一边吻。浅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