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1 / 3)

他说完,仔细望着她的脸,见她眼波流转,像月色碎了满地,他就知道她说了这么多,无非是在刺探他的想法。

云畔人有些恍惚,自言自语着,“今日耿郎子邀她出游,她去了,连我的铺子开张都没能参加,回来必然更加失心了,一个有过通房的人,大抵精熟哄骗女孩子的手段。”顿了顿道,“我明日再去探探她的口风……告诉她,不抱希望,就不会失望。”

这话是对自己说的,他的意思她也听出来了,是啊,她怎么能幻想一位国公一辈子只有一位夫人呢。是自己糊涂了,居然为这事耿耿于怀了好几日,现在想明白了,心也安定下来,困意有些上头,便打了个哈欠说:“睡吧。”

她有的时候过分冷静,似乎永远不会哭闹,永远不懂得撒娇。

他还记得幽州地动那日,自己正在邻近的郡县巡视,接了朝中飞鸽传书命他视察灾情,他马不停蹄地奔波了两个时辰才赶到幽州,刚安顿下来不久,就在满地废墟中见到了她。

淋了雨,一身潮湿,却还努力维持体面的女孩子,不在他的认知范围内。他隔着垂帘看她,她长得非常漂亮,但那时他有婚约在身,短短的一次交集,是人生海海中不经意的擦肩,并没有在他心里留下太多痕迹。

后来舒国公嫡女悔婚,禁中不容反驳地牵线搭桥,他才想起大雨连天里遇见的那个女孩……缘分就是那么奇妙,居然又将她带到了他身边。

他没有通房,不爱红袖添香,干干净净的身心,只为等一位可心的夫人。他从来没想过,迎娶的人会变成她,禁中降旨的时候分明感到心头激跳了两下,他开始变得有些期待婚姻了。

现在她成了他的妻子,老练却娇憨,宠辱不惊,但又如履薄冰,她的内心是复杂的。他觉得有些话应该和她说,告诉她自己不馋女人,只馋她,可又不知怎么开口。见她转过身背对自己,他觉得有些失落,沉默了好久才道:“夫人,我也有话同你说。”

云畔微微回了回头,说看开,说不在乎,其实都是自欺欺人。虽然可能接下来的话全是大局为重,她也还是想听一听。

慢吞吞转回身,她问:“公爷想说什么?”

他在昏暗中定定望住她,“耿方直说的那些话,我也想试一试。”

64. 第 64 章 赵重言。

云畔迟疑了下, 大概因为夜深了的缘故,脑子也有些不灵便,她甚至认真思忖了一遍, 耿方直说过些什么话。

见她茫然, 他叹了口气, “他说一辈子只有惠存一个女人, 再不纳妾了。”

“哦……”她嘴上曼应着,忽然一怔, “你说什么?”

不敢相信么?也许这话从他口中说出来确实让人难以置信,但在他自己看来却没有什么稀奇。

十七八岁青春萌动的年纪就对美色不感兴趣,年纪渐长后定了亲, 愈发能够沉淀下内心。官家独子夭折后,上京充斥着看不见的暗涌,他有太多事要做, 更加没有闲心去物色女人。他是个怕麻烦的人, 娶了一位处处可心的夫人, 自己便花力气去维护这份感情,不想因任何不愉快,浪费了之前的努力。

他很现实,做什么都要见到成效,对待感情也一样,不在没有价值的人身上浪费时间是他的宗旨,换言之, 能令他倾尽所有的, 必是唯一最好的那个人。诚然,后嗣对于他来说很重要,万分重要, 但自己的夫人也能生,为什么偏要去和别的女人纠缠,耗费自己的精神?

他抬起手,轻轻触了下她的脸颊,“不要因那种不必要的事难过。”

他都看出来了,是因为自己这两日太过失态了么?

云畔嗫嚅了下,“可是祖母的意思,公爷听不出来么?”

“祖母不该管我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