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1 / 3)

李臣简说好,临行在他肩上拍了拍,“时候不早了,判府早些回家吧,天黑路长,步步小心。”说完便扬长从雅室内出去了。

到了郭宅园子外,马车已经停在道旁,他登车后打帘望了方敢一眼,几乎不用任何言语,方敢便明白了,正色一凛,退到道旁目送马车远去。

第二日从校场上点兵回来,坐在堂前慢饮麦冬橘红茶,刚捧起杯子,就有军使进来回禀,说昨夜孙判府酒醉后坠马,死在了南面城墙底下。

他听后怅然哦了声,“孙判府是军中老人了,丧礼上替我多随几两赙仪。再去问问家道如何,要是艰难,想法子多看顾些他的妻儿,也别落一句人走茶凉的口实。”

军使道是,领了命出去承办,辟邪手里捧着个盒子进来,正好与军使错身而过。

“郎主,”辟邪到了近前,将盒盖揭开给他看,“上好的螺钿,一块块都已经打磨好了。您瞧瞧这彩头,要是镶到物件上去何等漂亮,夫人见了一定欢喜。”

他捏起一片来,就着天光仔细审视,看了半晌方嗯了声,随手放进盒内。

起身踱到门前,舒展了下筋骨,冲着碧蓝的天幕长吁了口气,他眯起了一双笑眼,“出来好几日了,该回家了。”

49. 第 49 章 任他明月下西楼。

***

那日找金胜玉闹过一通后, 赔了夫人又折兵,气得柳氏在家躺了好几日。后来又听说江珩居然背着她和金家过了定,当即气得大哭起来, 摔椅子拍桌子, 差点将自己房里东西都砸光了。

“哐”地一声, 一只花瓶在脚边炸开了花, 雪畔皱了皱眉,“阿娘发火归发火, 砸自己屋里东西做什么,砸完了不要重新置办?重新置办不要钱吗?”

“钱钱钱!”柳氏红着眼冲她一啐,“到底是钱要紧, 还是你娘的性命要紧!你没瞧见,那日我在金家受了多大的委屈,你那没良心的爹, 不替我撑腰就罢了, 人家一句话, 他就狗摇尾巴忙不迭过定了,真真气死我了!”

她哭天抹泪,坐在圈椅里直倒气,雪畔觉得她是上了年纪,愈发沉不住气了。

“要我说,当日阿娘就不该去金府,那些哭穷的话让人传到金氏耳朵里, 比你亲自上门诉苦强百倍。她不过是个被男人休弃的弃妇, 如今是巴不得男人迎娶她,好好的开国侯府,哪有平白错过的道理!阿娘反倒应当比平时更体贴爹爹, 要紧时候把觅哥儿搬出来,没准爹爹瞧着觅哥儿的面子,打消了下定的决心也不一定。您如今一闹,爹爹骑虎难下,不聘人家做填房,这事怎么了结?阿娘在县主跟前做小伏低了十几年,如今怎么把这手绝活全忘了,金氏还没进门就势不两立起来,将来她当真接掌了门庭,阿娘打算怎么办?”

柳氏被她说得愣眼,半晌道:“你懂什么,当初县主好哄,也不是个有金刚手段的人,只要姿态放得低一些,她不会和你过不去。不像现在这位,竟是个了不得的母夜叉,你缩一分,她就进一寸,我要是再软弱些,她未必不骑在我头上拉屎。”说罢白了她一眼,揉着胸叹气,“我要不是为着你们,也不必和她打擂,你这没良心的,不说体谅我的不易,倒编排起我的不是来。”

雪畔调开了视线,“我哪敢编排阿娘的不是,只是觉得阿娘大可不必和她硬碰硬。”

“全是马后炮!”柳氏道,“倘或这桩婚事被我搅黄了,你还会这样说吗?”

雪畔不说话了,低着头扭动手上帕子嘀咕:“你闹了这么久,也没能让爹爹扶正你,想来就是这样的命。如今爹爹娶个正头夫人回来,我看也不是坏事,至少将来我们姐弟三个议亲,有个嫡母出头,也好说话。”

结果被柳氏狠狠骂了回来,“你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我事事为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