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徐香凝哭得更响也更惨了,嚎啕道:“我知道……我知道夫人容不得我,我今日就算下来也是个死,还不如从这里跳下去,一了百了。”
耿夫人倒是很希望她能跳下来,几乎忍不住想催促她,然而身边的陪房嬷嬷却提点:“夫人,这么多双眼睛瞧着呢,千万不能说错话。”
是的,一旦说错了,市井里更会流传出她逼死儿子通房的恶名,更何况这通房肚子里还怀着孩子。这么一来,耿家的口碑就会雪上加霜,影响的不光是三郎一个,而是耿家所有子孙。
耿夫人忍气,忍得牙都要咬断了,这几日是她这辈子最黑暗的经历,简直像做了场噩梦,不敢回头细思量。
她很想一走了之,可这样的举动也会引得旁人愤慨甚至唾骂,她只好按捺住火气,放平语调说:“有什么话,下来再说。站在那么高的地方,就是不为自己,也要为肚子里的孩子想想。”
徐香凝又借着这话头大放悲声:“是我对不起孩子,让他托生在我这个卑贱的母亲肚子里,连累得他也几次命悬一线。与其活着跟我受罪,还不如娘两个一道去了,大家安生。”
她是耿太夫人放在耿方直房里的,当初耿夫人极力反对这么做,因此这也是婆媳间一场看不见的博弈。后来漫长的几年时间里,徐香凝就像一枚骰子,谁??得好就是谁赢,这次也一样,所以耿太夫人比耿夫人更着急,更希望她能从上面下来。
“你究竟在混说什么?谁答应让你们去死了?我耿家从不亏待家里人,这些年下来,难道你还不明白吗?”太夫人不遗余力地诱哄着,“好孩子,你现在不宜激动,上面多危险,还是快下来吧!”
徐香凝说不,“我要见三郎,我有话要问他。”
耿夫人白眼翻上天,心想这小娼妇真是登鼻子上脸,一套接着一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