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的。
大概率是他父亲,他母亲总是要天真一些。
随后,他们又一个个先后离开, 而程寄转学?手续麻烦,他总是被剩下, 他们在离开之前,会亲吻他的脸蛋,告诉他,爸爸妈妈都爱他。
或许他们是爱他的,但他们爱他的方式很特殊。
程寄醒来的时候,屋里空荡荡得?只剩下保姆司机,屋外飘着大雪,虚室生白?。
而屋内的壁炉,大火哔哩剥啰地燃烧着,程寄望着蓝红色的火焰想:外面这?么冷,他们为什么不在温暖的屋里爱着他。
床头柜柔软的毛巾落下,从而带动被勾住的手表,咚地一声闷响,程寄回过神。
他其实很少会神游,但自?从景致离开后,神游的次数就慢慢变多。
程寄刚洗完澡,头发湿软软的盖在额头,看了眼掉在地板上的手表,没有去捡,而是敛起目光,重新放回在辞典上,那本他和景致说要看很久的辞典上。
“我梦扬州,便想到扬州梦我。”
这?是他从医院回来后,随手翻的一首词,是郑燮的《满江红》。
程寄逼着自?己看进去,但他又开始不自?觉神游。心?头长久的燥郁只有在想到景致的时候才能得?到平静。
景致质问他,为什么他也没有看到她磨烂的脚趾,她这?样生气难过,但又执拗地不想在他面前落下泪。
程寄错愕得?说不出话,心?头隐隐发痛。
通体白?色的房间昏暗,只有床边阴阴地亮着两盏灯,程寄的身影凝在白?墙上,像幅浸透了雨水的山水画,又湿又重。
他懊恼地把自?己埋进被子里,整张脸也埋进去。
“我梦扬州,便想到扬州梦我。”
“我梦景致,便想到景致梦我。”
程寄闭上眼。
*
景致醒来的第二天,闷沉沉的难受,眼睛酸痛,再加上晚上睡在医院陪床,时不时有病人?的咳嗽声,睡觉环境并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