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司是扁平化管理,除了前五个位置要留给领导们坐,其余的位置一直都是随便坐,大家的职位没有特别明显的上下之分。

EVA坐到她身后,小声说,“你疯了吧。”

坐的越近,挨骂越多。

南陆轻轻摇头。

世界上最痛苦的事,莫过于和你一起当小透明的同事忽然摇身一变成了卷王,一心在领导面前求表现。EVA痛心疾首地盯着她,几乎要把她后脑勺盯出一个洞。而南陆稳如泰山。

“借我下眼镜。”南陆轻微侧头,认为看不到的原因是近期自己视力有所下降。

EVA眨眨眼睛,“我今天戴的隐形。”

“……好吧。”

沈鹤眠一向注重效率,半小时后会议已经进入尾声,银色的钢笔在他手指之间转动,不时地点在桌面上,发出轻微响动。这证明他心情不是很好。

南陆的视线在他虎口的小痣上,她再次发觉自己的记性之差,现在已经模糊忘记那个变态的痣长什么样了,是大是小,是红色还是棕色,是靠近拇指的位置吗?

好像不是,应该偏上一点?也可能偏下一点。形状和颜色好像也不一样。她陷入混乱。

突然之间,钢笔停止转动,在桌上敲了两下,力度比平常重了很多。

南陆一下子清醒。

敲击声过后,没人再敢开口,会议室鸦雀无声。沈鹤眠眉心皱起,语气却没什么波澜,“南陆?”

南陆心里一惊,翻开自己的提纲,“嗯。”

她把小组各个项目的进度和成果汇报了一下,沈鹤眠没有就走神的事为难她,但仍然批评了几句,指责南陆管理团队太过松散。

南陆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的唇,沈鹤眠说着说着,嘴巴忽然紧抿,脸上染上了几分愠色。

“我脸上有东西?”

“……没有。”

“你还记得自己在上班吗?”

“……记得。”

“稍后忙完来我办公室一趟。”

“……好。”

散会后,EVA偷偷戳她的胳膊,“都告诉你别坐那儿了,沈总被你气的脸都红了。”

“下次不坐了。”

南陆叹了口气,心情无比的失望,坐得那么近,还是看不清。

一定是沈鹤眠嘴巴太小,说话又太斯文的缘故。要是能掰开看看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