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家干的事却是诛心。

所谓高门,利益当前,他在意?的时候是因为看不清,等到能看清的时候,人生已然?重?来。

理疗室安静异常。

黄昏最后一丝光线从窗户洒进来。

席司宴看不清陈默脸上的平静从何而来。

“我以为你会想要报复。”席司宴开口说?。

陈默扫向他,笑了两声,“怎么报复?弄死我养父母?然?后整垮杨家?”

“没?想过?”

陈默老实点头,“想过啊。”

他还干过。

陈建立是他亲手送牢里去的,李芸茹病死那年,陈默特地?去看了她,并且告诉她,她心心念念的亲儿子这?会儿正在国外度假,并不想来见她最后一面。

还有,就在杨跖把股份转给杨舒乐后的一个星期,陈默给杨跖留下?了不小的麻烦,杨家就算能勉强支撑,也绝对元气大损。

虽然?他没?机会看见。

能干的不能干的,他都干过了。

不然?后来的陈默也不会被那么多人当成疯子。

只是这?一次的陈默,姿势放松地?靠在小小地?理疗室里,看着眼前这?个原本最不可能跟自己熟悉起来的人,懒洋洋说?:“可想法和实践那是两码事,我这?一身毛病别说?弄死姓陈的,我都快要把中西医院给当家了。还有,我连年级前十都未必拿得?到,将来从一个三流大学毕业,整垮杨家那岂不是天方夜谭。人最不能做的,就是和自己过不去,大家都开心不好吗?”

席司宴放下?搭在膝盖上的右脚,点头,“确实。”

简单的几句对方,让刚刚弥漫在这?空间里沉郁不散的气氛消失殆尽,席司宴看着眼前恢复昏昏欲睡的那张脸,沉默两秒,眼神意?义难辩:“真这?么想,最好。”

“嗯嗯。”陈默敷衍点头,“你催催人医生,我开始觉得?有点痛了。”

席司宴站起来,居高临下?:“终于忍不下?去了?”

“对,极限了,快点的。”

陈默打个球把自己打进中医馆这?事儿,在高二年级也是让人好一阵津津乐道?。

他最近出名,回校沿路都有人问候。

回答一律都是:“好着呢,没?瘸。”

众人一看,是挺正常。

哪知第二天月考下?了大雨。

十月底的天气,一旦变天,那风吹得?人恨不能翻出棉服裹身上。

陈默还没?重?回的时候经过了一次月考的,那是他进一中后的第一次考试,成绩中等。所以他分配的考场,在三楼。

一大清早,吃了早饭,教学楼底就陆陆续续来了不少踩着点赶来的学生,花花绿绿的雨伞一抖就出去好大片水珠。

人最多的时候,三楼突然?传来一声喊。

“老苟,我护膝呢?!”

路过的,等人的,收伞的,纷纷仰头看去。

只见校霸趴在栏杆上,他像是刚上去没?多久,额前还有染上的雨水。见着底下?刚从石梯上来的人了,接着道?:“我记得?吃早饭放你包里了!”

底下?瞬间被当成动物围观的老苟满头黑线,“你放我包里干嘛!”

“早上又没?觉得?冷。”校霸甩了甩头发?,才真像只湿漉漉的动物似的,丝毫没?觉得?自己的要求和动作有损他高中一霸的形象,“现在我冷,上来。”

五分钟后,考场不少人都已经规矩坐好,等待开卷。

监考老师抱着卷子也陆续走进教室。

“报告。”三楼某考场在此时迎来了一股小热潮。

监考老师侧头看见门口的人,态度很是和缓,“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