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文不知几天没换的衣服隐隐氤氲出血迹,华美的服饰衣襟布满褶皱,落座后剧烈喘息,狼狈程度可见一斑。

“上午好,唐煜阁下,罪雌伊文·柏谙已经为您带到。”负责押送的军雌头一次见到好看的雄虫,面色羞红礼貌问安,熟练地站在操作台前打开刑讯室的监视器,拉出一排五颜六色的按键,指着上面由浅到深的刑罚按钮道,“上将吩咐一切以您的意志为准,您可以随心对他动用任何刑罚。”

唐煜背手立在审讯室外面的电子屏幕前,注视着那些刑键下方标注的作用,暗自感慨一句风水轮流转。

“阁下,这只罪雌骨头硬得狠,我们用尽了手段,却从始至终咬紧牙关,一个有用的字都没吐出来。”押送军雌头痛不已,有些羞涩地朝唐煜抱怨道。

这句话是在给唐煜打预防针:他们这些专业负责审问的军雌都没办法的事情,脆弱的雄虫阁下就算是问不出来也没什么的,千万不要为此感到难过。

唐煜对此了然于心,暗自笑笑,拒绝了军雌递上来的操控按钮和实体刑具,嘴唇轻启,吐出一句谁都没有预料到的话:“给他松绑。”

他对打虫可没有兴趣。

“什么?”押送军雌停止暗送秋波,僵在原处,一时间不知所措。

--怎么回事儿?上将的雄主不是事情的受害虫吗?理应仇虫见面分外眼红、狠狠打虫泄愤,怎么突然阪依虫神了?

唐煜瞧着押送军雌的脸色有点想笑,兀自轻咳道:“伊文·柏谙已经重伤,不具备伤虫的能力,完全不必这么严防死守。”

雄虫话到此处顿了顿,挑眉叹息:“而且我只是想跟他聊聊天,虫捆成这样完全没法交流。”

聊…聊天?

在刑讯室聊天!

受害虫在刑讯室这种地方跟绑匪虫聊天?!!

鉴于多年的职业素养,押送军雌凭借毅力拼起稀碎的三观,对雄虫奇葩的要求打心眼里抗拒又不得不从,那点见不得虫的旖旎心思散了个干净,甚至觉得上将把只会胡闹的雄虫放进军部是一件错事。

押送军雌臭着虫脸,打开光脑命令解开伊文的束缚,又呼叫了几名持枪的军雌进来,命令他们必须保障上将雄主的安全,一旦伊文·柏谙有异动,即刻击杀。

唐煜这才满意地点点头,气定神闲走进审讯室。

伊文昏昏沉沉间,头套被拿掉,在黑暗中待久了,明晃晃的光线刺得他睁不开眼睛。

他的脸紫青肿胀,辨不清五官。

唐煜靠在审讯室的门边,刻意等了五分钟,等雌虫被拿掉抑制器后外伤恢复了七八分,才走过来上下打量了一遍这位绑匪老大。

“你好啊,绑匪。”唐煜面对安尔雅以外的虫丝毫不忸怩,动作自然拉开椅子落座,“或许你并不喜欢这个称呼,行吧。小舅子,咱们聊聊。”

伊文瞪视唐煜片刻,似乎认出了来虫,那颗毛贴头皮的脑袋桀骜不驯地晃动一下,面露警惕和不耐:“你要审就审,装什么?”

“嘿,谁说我要审你了?审问是审讯虫的事儿,不归我管。”唐煜头一次见到在雄虫面前这么拽的雌虫,右手随意搭在卓沿,好笑地说明来意,“我今天找你,不聊关于绑架的事,来聊聊理想和未来。”

如此境况下,雄虫对案板上的鱼说出谈理想,多稀罕呐。

伊文没好气地“嗤”了一声:“装腔作势。”

唐煜并不介意,脾气好得令虫发指,率先把自已的理想用一种很中二的方式吐露出来:“我的理想是捏造一个充满希望和爱的虫族社会,未来和安尔雅过上众虫平等的日子。”

啊,好尴尬,幸好提前让虫关了里面的监视设备,这段丢虫的经历不会让他的亲亲雌君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