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诗雨垂眸看着被剪碎的平安绳,迟迟没有回复助手的话。
“你说什么?躺在这里的尸体,真的是我的儿子?”
我爸猛地抬头。
得知真相的那一刻,他并未表现出意料中的歇斯底里。
只是,脸上的肌肉在隐隐约约地抽动。
“你们都出去吧,我想和她......多呆一会儿。”
我妈擦干眼泪,拽着发愣的姐姐和不说话的爸爸。
把仅剩的时间让给了顾诗雨。
他颤抖地抚上我的脸,“这些年我总是骂你怎么还不去死,但是你真的死了,我心里怎么这么难受呢?”
“温路远,你疼不疼啊?”
怎么可能会不疼呢?
被绳索勒到窒息,被人用刀子在脸上划了数十道,摔下悬崖的时候数不清的枯枝插进我的身体里,撞上无数坚硬的石头。
可就算这般,我还是想活着。
摔下悬崖的时候,我还有一口气。
可我却没能等到期盼的救援。
迟来的眼泪一滴滴地砸在我的尸体上。
顾诗雨不顾尸体的狼狈腐烂,紧紧地抱住我,一遍遍喊着我的名字。
但是,再也没有人会回抱过去,充满爱意地去回应她的每一句话。
等顾诗雨从解剖室出来后,她再次恢复惯有的冷静。
安抚我爸妈的情绪后,拿着断掉的平安绳,一路冲到了谢遥休息的病房。
“你还知道回来?”
谢遥没好气训斥顾诗雨。
“你伤口还疼吗?”
顾诗雨说这话的时候,脸上笼着一层阴云。
第8章
“怎么可能不疼?做手术我的肚子上可是被划了那么大一道伤口。”
谢遥以为顾诗雨是在关心他,红着眼睛诉说他的疼痛。
“那温路远呢?你在他的脸上整整划了三十二道,他难道就不疼吗?甚至因为你的污蔑,平白无故地遭受了两年的白眼辱骂!”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温路远不是早就带着物资逃跑了吗?诗雨姐,你难道忘了这些年的晚上我因为他当年留下的伤,根本睡不好觉吗?”
谢遥泪如雨下地哭诉他的不容易,企图再次用眼泪得到眼前人的原谅。
可是这一次,他的感情牌不管用了。
“你当初说温路远逃跑了,确定是亲眼看到的吗?”
“我、我也记不清楚了,两年前的事情你现在又翻出来问我,我难道就这么不值得你信任吗?”
谢遥吓得额头冷汗直冒,说话也开始结结巴巴。
顾诗雨猛地靠近,双眼猩红地质问:“你究竟是不记得了,还是根本不敢提起当年害死温路远的事情?”
谢遥不知所措,皱眉捂着肚子哀求。
“诗雨姐,我肚子好痛,你帮我找医生!我真的要死了……”
顾诗雨却一眼看穿他的伪装,一把拽住他,冷冷开口。
“这件事情必须给我说清楚。”
“当初只有你们两个人在原地等待救援,那段时间,你到底对他做了什么?”
“我根本就没动手杀人!”
“万一是温路远在逃跑的时候意外失足跌落悬崖呢?他死了最大嫌疑人就是我,我不可能做这种自投罗网的事情!”
谢遥就差跪在地上自证清白了。
可是他太心虚了,心虚到我这个不懂刑侦学的人都发现他言语中的漏洞。
更别提办案多年的顾诗雨了。
“我什么时候说过他是因为摔下悬崖致死的?”
谢遥的脸色顿时惨白。
他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