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道:“况且,我知道不是他。”
“因为那天,我也在。”
她似是下定决心才说出这句话。何太后眼中凝结的泪水却一瞬落下,近乎癫狂地握住了她的手:“你也在?”
“你既然在,你为什么不救他?为什么不救我的珹儿?你说啊!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何令菀摇头:“我看到的时候,先太子就已经失足落水了,然后,陛下才经过那个地方。他没有看见我,也没有看见先太子。这些年之所以不说,也是因为怕被怀疑是害死先太子的凶手。”
太后一瞬愣住,悲伤地阖目之后,泪水长流。何令菀见她似是信了几分,又言辞恳切地补充:
“我没有骗姑母的必要,我本来可以做皇后,却被桓羡害得名声扫地,只能嫁给桓翰这种烂人!我比你们谁都恨他,我为什么要给他说话?”
“但太后却不可以听信佞臣,眼下桓羡还在西北剿灭叛军,咱们自己却在窝里斗了起来,若是延误战事,害得万千百姓流离失所,岂不是这天下的罪人?况且就算立了彭城王又怎么样呢,待到桓羡带兵归来,周围各个郡县见其没死,是会支持一个新被架上去的幼主,还是没有大错、尽得民心的成年君主,姑母有想过吗?”
“就算你们立了彭城王,这件事最好的结果,也不过是京城大乱,自相残杀,届时胜负也未可知。”
她急切地劝谏着,想要何太后收回成命。甚至,是说了谎。
桓羡并非是完全无辜,他分明看见了,却见死不救,立在草木里冷眼看着桓珹向他呼救,直至完全沉下去,自始至终都没有挪动半分。
她那时吓得半死,匿在山石后,用手紧紧捂着嘴,直至他走后许久也没回过神。
所以,客观来说,先太子的死,他理应负一定责任。但事急从权,为了顾全大局,她也管不了这些了。
太后长叹数声,已然冷静下来:“你说的对。”
“可是已经晚了,我同不同意又有什么用呢,他们既要作乱,是一定会以我名义下达这封诏书的,我有没有同意都不重要。”
何令菀放柔声音:“但至少保全了姑母自己与庐江何氏。”
“无论如何,我庐江何氏不能与乱党同流。将来陛下回銮,才不会怪罪姑母。”
何令菀最终说服了太后。
何太后当着陆升等人的面儿撕毁了那封诏书,表示自己并不同意。来来去去浪费了这么多时间,陆升等人恼羞成怒,以太后名义强拟了一封,并以太后性命相挟,逼迫女官常氏取来了印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