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大功的桃夭君一脸压抑不住的兴奋，跟在白狸身后快速的在地洞穿梭，片刻之后，白狸停到裴少游身前，“总共十一个洞，十个洞都摆满了血蛹，最里面的洞是空的，老木守在那里。”

赶到最后一个洞口，桃夭君已经用桃杖将墙壁完全护住，厉声喝止，“不要进来。”

这才注意到地面上落满银蓝色的粉末，有什么东西在地底巡游，裴少游立刻转身，示意飞速赶来的金浩和当地的捕快后退。

半个时辰后，桃夭君和白狸从洞口飞出，白狸看一眼裴少游，“第十一个洞是血髓蚴的培育池，老木已经封住，但很多卵已经成熟，老木检查过，有人近期来过。”

永州目玐目是玖月的亲哥哥，也是妖皇的弟弟，裴少游听桃夭君说过一次，被妖族庞大而复杂的亲缘体系惊得目瞪口呆，最终他放弃想要弄懂的初衷。

“哥，”玐目满面的笑，虽是玖月的亲哥哥，但和玖月的相貌没有半分相似，唯一不同的是他手里提着两个硕大的油纸包，“这是永州的特产烤黑鸟，我知道你来了，特意送来给你尝尝。”

打开油纸包，果然是两只浑身黝黑的鸟，白狸转身交给桃夭君，又交给玐目宋伶画的血髓蚴的图像，“让妖兵进洞，把这上面的东西全部烧毁，其他洞里的血蛹不能动。”

盯着桃夭君检查完黑鸟，撕下一块给裴少游，玐目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竟然有人能从白狸手中分到食物？

“看什么？”白狸一口咬下一半的鸟肉，“我爸听说?白让你当永州目是对永州百姓不负责任。”

“青龙大神真能胡说，”玐目一脸的不屑，“要论神域最不负责的大神，列第一位的肯定是青龙大神，然后是凤凰大神，我连号都列不上。”

桃夭君深以为是，神域最大的不幸就是连续两任大族长都是没有一丝责任心的货色，“哥，玖月从汴京回来，穿了一身的新衣，那衣服真好看，能不能送我一套？”

耳中听玐目和白狸聊天，裴少游带着樊正和金浩躲在龙鳞之后查看洞里的清理状况，几个凤凰妖兵放出北冥离火，无数的血髓蚴的幼虫扭动着身体破土而出，冰绡的碎片混合着强烈的铃兰香味儿溢满整个山洞。

白狸说得没错，这里的确是血髓蚴的培育池，桃夭君突然一声断喝，“小心点，地下还有一层。”

凤凰妖兵们立刻振翅而飞，北冥离火燃烧得更加猛烈，很快山洞便化为一片焦土，白狸看一眼玐目，“老木说还有一层。”

玐目走进山洞，裴少游只觉得眼前一花，山洞的地面消失不见，下面果然还有一层，在樊正和金浩的惊呼声中，裴少游看见一个水晶的棺材，棺材里面是成千上万白色的血髓蚴，那些血髓蚴已经组成一个人的躯体，从身形来看，似乎是个女子。

金浩和樊正蹲在洞外不住呕吐，裴少游看着凤凰妖兵们将白狸冰封的棺材取出，放上白骨龙兵们架着的木车，巨大的骨翼展开，瞬间便消失在天边。

“哥，你说人族是不是傻，”玐目看着凤凰妖兵们列队进入地洞，准备处理血蛹，“花费几百年的光阴，就为了一个虚无缥缈的目的。”

裴少游有些不舒服，尽管玐目说的都是实情，他想到裴校留给自己自己的无字书，如果那上面的记载最终证明是史实，不知道庐平王得知之后，会做什么样的反应？

“你懂什么？”白狸训斥玐目，“大巫妖说，人族很了不起，他们知道自己的生命短暂，所以会一代一代把自己的使命传递下去，比起我们来说，人族活得更有信念，也更有信仰。”

永州目的府邸很简陋，就是光秃秃的石山，山腹掏空，所有人都住在洞中，据桃夭君说，这与不烬山北侧的无尽之崖完全一致，而无尽之崖，就是黑凰的弟弟之一银丹的神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