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1 / 3)

“师父,”白狸突然转过身,“我记得你说过大晟只有一个异姓王,昌平王和昌扈王是什么人?”

“是前朝皇族,他们投降之后,大帝裂土封王,他们的封地极为偏远,而且四周诸侯环伺,他们手中没有兵权,又小心谨慎,兼之大帝之后的几任君王都很仁义,所以才能苟安三百余年,”裴少游神情复杂的看看裴校留给自己的书,任何王朝的兴衰都是血泪史,史书上薄薄的一页,也许凝聚着无数人一生的悲哀,“光武朝后,这些前朝王爷被褫夺封号和封地,贬为庶人。”

说得好听是贬为庶人,其实都被屠杀殆尽,想到光武帝为维系皇权稳定,真真的心狠手辣。

听得浑身发冷,宋伶喝一口茶,静心听樊正继续讲。

在消灭一半的诸侯势力之后,光武帝兵锋直指西南,那时灵忧已与昌扈王成婚四年,生有一儿,夫妻举案齐眉,极是恩爱。

半年之后,昌平王和昌扈王投降,灵忧进宫为奴……。

“这么说,”白狸若有所思,“潮栋所言并不属实?”

“那应该是庐平王的后代挽尊的说法,”裴少游倒一杯茶,清新的茶香混合着淡雅的花香,“光武帝驾崩时三十九岁,那时昌平王和昌扈王已投降十五年。”

“说到这里,”白狸看着裴少游,“那个画像上的女子究竟是谁?”

沉默良久,裴少游缓缓开口,“武宗皇帝的祖母,光武帝的继后。”

一声轻响,樊正手中的竹筒滚落在地,他吓得面如土色,裴少游看他一眼,“也是光武朝唯一陪葬的妃子,直到武宗朝,才被追封为继后。”

又是一阵沉默,裴少游低声道:“我已细细算过时间,推算过细节,灵忧进宫,是为了保全昌扈王和自己儿子的性命,光武帝极重承诺,昌扈王和那个孩儿才得以保全,灵忧为光武帝生下两儿一女,圣宠不绝,光武帝死前,令她服毒自尽。”

“为什么?”白狸一脸的诧异,“既然这个皇帝这么喜欢这个女子,为什么要令她服毒自尽?”

“去母留子,”桃夭君盯着裴少游,“是不是?还有庐平王是怎么回事?”

“郑皇后终生未育,”裴少游回身看着卧在金丝海棠树下的白鹿,“灵忧生的孩儿都由她抚养长大,那三个孩儿也视她为母,在史书上,武宗皇帝的祖母是郑皇后,而非有前朝皇家血脉的灵忧。”

正说话间,突听大理寺方向巨响,白狸立刻飞出窗外,“大理寺起火,起火的地方是仵作休息间。”

宋伶立刻起身,却听门响,守门的树妖拉开门,桑延抱着一个罐子站在门外,“少卿,有点心吗?”

相对而坐,众人盯着案几上三个透明的镇妖瓶,桑延指着最左侧的镇妖瓶,“这是血髓蚴的虫卵,对人族基本无害,但需要以人血养护,我已检查过,血肾内幽兰的花粉来自于冰绡,虫卵附着在冰绡之上才能存活。”

说完,桑延指着中间的镇妖瓶,“这是孵化后的幼虫,我研究过,幼虫需要吸食血液才能存活,它喜欢男人的血,尤其是精壮男人,这和偷尸案中全部是十五至五十岁的男人尸体吻合。”

指着第三个镇妖瓶,桑延看看裴少游,“少卿,请把手腕放在瓶边。”

裴少游立刻拉起衣袖,用手腕靠近镇妖瓶,就在他的手腕接近镇妖瓶的瞬间,众人听见一直爆响,一条白而长的口器牢牢的吸附在镇妖瓶的瓶壁。

缓缓收回手腕,那条口器不住的搜寻,半晌才消失在暗红的血液之中,桑延看看面色惨白的宋伶和樊正,“这就是所有的尸体脖颈处的骨头上有裂痕的原因,血髓蚴口器的冲击力非常强劲,这是加厚的镇妖瓶。”

裴少游提壶为宋伶和樊正各斟一杯茶水,“知不知道这种蛊虫的用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