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身后侍候的金浩听得这几句话，下巴几乎都要掉落在地，玄夜到人间已近五年，凌烟阁的夫子皆是大晟最有名望的饱学之士，按常理推断，玄夜已经得到教化，没想到开口便是吃人。

“谁说不是呢？”白狸又吃一块糕，“真浪费。”

小心翼翼的后退半步，却见一个十七、八岁，气度不凡的高大青衫少年在晴雪君的陪同下走出长廊。

广平王府众人立刻跪下，“参见皇上。”

金浩立刻跪下，裴少游和宋伶听到动静，立刻从房中赶出，如众人一般跪倒在地，“微臣参见皇上。”

“起来吧！”神宗皇帝满面温和的笑，俊秀的脸上那抹隐约的焦虑一扫而空，“皇娘听说玄夜出宫向妖神请安，让朕来接他回去。”

显然皇太后在得知广平王将玄夜带出皇宫时就猜到广平王想利用玄夜斥责白狸，立刻令神宗皇帝出宫，希望在出大事前化解，没想到玄夜年纪虽小，但妖性未驯，对白狸尊重有加，全程附和，哪儿有半点儿斥责的意思。

“白狸大神，”神宗皇帝对白狸微一执礼，每月两国定期的朝讯，妖皇都不忘请大晟朝上下照顾白狸，大有我把我最重要的人交给你，如果受了委屈，我便要你好看的意思，搞得神宗皇帝对这位打遍汴京无敌手的妖神也有些顾忌。

“人皇，”白狸总算牢记裴少施的教诲，勉强对神宗皇帝点点头，“你也来验尸？还是替广平王出气？”

晴雪君已经站在玄夜身后，他随玄夜在宫中生活日久，早对人间的礼教礼节之类的繁文缛节感到厌恶，此刻听白狸如此赤裸无礼之言，大觉顺耳，又对神宗皇帝如何应对大感兴趣。

神宗皇帝微微一笑，“朕受皇娘之命，来接玄夜回宫，裴卿自捕快入行，及至大理寺少卿，查案验尸在大晟首屈一指，又是您的师父，朕对他是极信任的。”

第6章 妖胎（6）

神宗皇帝这番话回应得极是巧妙，即是肯定裴少游，又化解了尴尬，白狸不再言，神宗皇帝转身看着裴少游，“听闻昨夜汴京连出大案，均是孕妇，裴卿可有些许头绪？”

“回皇上，”裴少游神情恭敬，双手自然垂在身体两侧，“大理寺午间接到急报，汴京一夜死去八名孕妇，均是丑时因腹痛暴毙而亡，腹中胎儿丢失，目前验尸已有初步发现，徐大人已责成大理寺上下全力侦破此案。”

神宗皇帝微笑着点点头，对玄夜伸出手，“玄夜，皇娘想是等得急了，和朕回宫复命吧！”

玄夜又五体投地向白狸行礼，这才恋恋不舍的走到神宗皇帝身侧，“大神，此案若侦破，我向你请安之时，尽数讲解给我听。”

在府门边送走神宗皇帝和玄夜，裴少游和宋伶才拐进长廊，便见金浩急急的赶来，“不……，不好了，白狸又在暴揍广平王。”

这次是真的暴揍，广平王从头伤到脚，鼻青脸肿，身上血渍斑斑，在他再次进宫前，裴少游已经带着一干人等回大理寺。

已经听完俞鸿飞的回报，徐即眉头紧锁，见裴少游带着白狸和金浩归来，徐即立刻开口询问，“可有新的发现。”

注视着那块青色的薄块，徐即用布包包裹着，在眼前轻轻移动，“这似乎是玉。”

“今早在玉府也有发现，”裴少游从怀里掏出另一个布包，“这也是一块玉，但比王妃体内发现的小。”

的确，一大一小两块玉，薄如蝉翼，如是人工所制，那真真可称得上是巧夺天工。

“宋伶已带领仵作全力验尸，”裴少游眉头紧锁，“如无意外，其他孕妇腹中也应有此碎片。”

从宋即房中出来，俞鸿飞也是一脸愁色，“少游，你我分头行事，我去城外义庄调查尸油，你去素问阁。”

傍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