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情绪如绷紧的弦,在看到严溟的字时,眼中一直蓄着的眼泪才流了下来。这一哭就没能停止,他的双肩剧烈地耸动着,持续了很长时间,最后才抽噎着停了下来。
沈亦舟将那封信紧紧地抱在自己的怀中,低垂着眉眼没有看柏渊,小声地说:“谢谢少将……对不起。”
没等站在他面前的两个人再说什么,他转过身拔腿跑出了独立室。
叶泽在沈亦舟离开之后表达了自己的不满:“我不明白教官在想什么,既然他之前那么多次想要对你下手,现在就应该将他交给上边去处理,而不是选择隐瞒。如果他以后再伤害到你,再伤害到赫拉莫的利益,我该怎么办?”
柏渊知道他在替自己担心,自己做的选择也确实难以让人理解。
他上前一步,主动抱住了叶泽的腰,手环到他身后轻轻拍了拍:“我能理解你的想法,不过,他顶多是伤害我,不会伤害军方。你还记得我们在夙愿进行第二次战斗的时候吗?那一次我们的行动暴露并非是因为小舟。事实上,在第一次任务之后我开始渐渐发现端倪,他的情绪不对。其实他生性不坏,所以在第一次泄密之后就一直处在恐惧和不安的情绪之中。我一开始以为是战争的缘故,后来发现不是。而且严溟才是他心中最重要的存在,哪怕他想置我于死地,也不会选择任何伤害赫拉莫,伤害联盟利益的方式。其实如果不是刚刚我们发现了,他也很快就要收手了。他方才不是来偷文件的,而是来还的,不过那份文件是假的。我也是在昨天截获了他让人调查的东西,才知道他对我一直有误会,他以为是我将严溟推出去替自己牺牲的,所以你看,他来还东西了。”
柏渊鲜少会说这么长的一段话,叶泽心中的不满稍稍降下去一些。
但是这件事柏渊隐瞒了他这么久,叶泽心里还是有几分不爽,手掌握住他的腰往自己身上一靠,然后就凶猛地吻了上去。
他的吻带有那么一丝惩罚的意味,让柏渊都来不及吞咽口水,也来不及换气。
叶泽吻了他很长时间才停下,他用拇指揩去柏渊嘴角的银丝,手指在男人微肿的嘴唇上按了按,额头抵着他,用冷冷的语气道:“以后这种事不要瞒着我。”
“好。”柏渊调整好呼吸,看着他深邃的眼睛点头道。
叶泽觉得柏渊的脾气实在是太好了,等到回到自己的房间,躺在床上的时候他才想了一番。
柏渊唯一算得上生气的时候是在他们于地下医院同住一个病房的那几天,那时候自己还跟男人对着干,现在想想真的是挺幼稚的。
他在独立室内说的话也有些僭越,但是柏渊却没有用自己的身份压他。在他心里,是把自己摆在和他平等的位置上的吧。
想到这里,叶泽的嘴角忍不住勾出了一个弧度。
第二日清晨,当叶泽坐在自己的区域准备处理相关事宜时却突然得知了沈亦舟自杀的消息,说话的人用的是叙述的方式,事实上在军部,除了柏渊以外没有人和沈亦舟相熟。叶泽现在想起来却越发觉得,他是为自己盖上了一个壳,除了严溟之外没有人能够走得进去,而他接触柏渊也不过是因为那个人罢了。
叶泽处理完手中的公务便急急地赶到了军部医院,不出他所料,柏渊果然在手术室外守着。
看到他赶来,柏渊心中稍微放松了一点。
“如果昨晚上我说话不那么严厉就好了。”柏渊有些懊悔。
叶泽摇了摇头:“如果是我,反而不会像教官那样和颜悦色地同他说话,你对他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自杀也是他的选择。”
柏渊沉默不语,只是将视线投在手术室的告示牌上,偶尔有机器人护士给他们递水,但是都被拒绝了。
一个小时后,手术结束。幸运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