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复忍着揍他的冲动正因为白柯宇说的全是事实，又说得那么胸有成竹，才让他恼羞成怒。

“要是她像你说的那么非你不可，那你们怎么分居了？”李复回敬道。

“这就跟你没关系了。”白柯宇想了想，还是多说一点，“风筝只喜欢带根线飞在天上，想落地的时候有人接着，而不是被握在手里再也飞不起来。她想要的你给不了，你想要的她也给不了。”

李复冷笑道：“你说得再好听，事实就是你们今天分居两地。关系再好，也不可能跟你玩SM。”

“那又怎样？你以为带着老婆孩子，她还会跟你继续玩下去？”

李复被戳中死穴，一下哑口无言。

白柯宇持续挑衅：“性而已，换了谁不行。”

李复暴跳如雷：“白柯宇，我迟早把你铲草除根。”

“你不妨把我铲草除根，看下一个会不会是你。”白柯宇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随即多走几步跟在了何君扬旁边，搭上话问她白峻怎么样。

何君扬笑道：“挺好的，比我靠点谱吧。”

白柯宇回应：“那你底线可太低了。”

“我都歪成这样了，还指望下梁有多直。”

两人一边开玩笑，也没冷落旁边的代晓长，时不时问她点育儿往事，或者宠物趣事，相处得十分“融洽”。降低水平迎合别人，总是何君扬重复演练到纯熟的事。他们也不在意远处的李复看着他们若有所思，该聊的聊，该玩的玩，该下午茶的去下午茶。何君扬一时兴起拿单反给白峻拍照，拍着拍着全变成了拍白柯宇，他也由得她的小爱好，反正拍得不赖。照片汇聚着一个人的情绪，她镜头下的白柯宇总显得温柔忧郁，笑起来的模样也并不纯粹。眉梢眼角，是李复拖着代晓长的手。何君扬再怎么说服自己不在意，也是膈应的。可又能怎样，能和白柯宇携手吗？不能。他是那样遗世独立的一个人，不应有任何人亵渎。

一直到晚上吃完饭了，众人才各自散去。何君扬本以为白柯宇会留她再聊一会儿，意外地，他什么都没有提便径直回家，何君扬多少感到一点失落。她心想：可能是我今天表现太好，没什么他想骂的。浑然不觉自己在白柯宇面前才是真正的sub。

她爱白柯宇，是日积月累，越来越深，并不随时间递减。这经年累月的区别只是，白柯宇比以前活得更像个“人”了。

在很久以前，何君扬买过他一幅画，是关于人形的。艺术家、普通人、玩家对于人形的态度可能都不一样，而他画里的人形更多于像一个生动自然的关节人，富于情感，却超然物外。仿佛他只是偶然被抓到了这一幕，而你依然走不进他的世界里。后来认识了白柯宇本人，在他家里看到一些他并不展出也并不出售的人形画作之后，她才明白是她误解了。是白柯宇的世界超然物外、不容碰触，而不是人形的世界不可碰触。

正如白柯宇本人，仿佛他并不属于这个凡尘，理应把自己关在屋中创作，而他却又同时知识渊博，使你明白他的沉默，仅仅是因为他的包容，认为没有什么对错，亦无关于己，所以没什么好评论，也没什么好讨论罢了。

可对于白柯宇来说，是何君扬让他重新接触了这个世界，拥有七情六欲，会为“人类”感到生气、心疼、厌烦、期待、甚至满足。

何君扬和白柯宇的关系坚不可摧，李复思考怎么把何君扬搞上手。抽身抽得这么狠， 性子倔，吃软不吃硬，还非要别人给她来硬的，却不能过了头，谁要这犯贱捧着她啊？李复也认自己犯贱，可他心甘命抵。偏就是他常觉得自己是犯贱巴着何君扬不放还理所当然的时候，何君扬在他面前对白柯宇有多好，就有多打他的脸。他这么捧着一个人，她这么捧着另外一个人，他们谈得可欢，气氛胶着，他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