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足。
他们甚至讨论起因缘由,何君扬想了想,说:“可能是以前分手时把平常的性爱和平常的恋情绑一块儿,一起排斥了;也可能是小时候看涂风油精的生殖器,受了太大刺激有点性冷感;也可能是因为不信任性所带来的关系,关了灯换了谁都一样。”她顿了顿,“不能要求你把我煮了吃,只能寻求另一种承认。”
她把自己剖析得那么深,李复却问:“这么找刺激是不是想证明我爱你。你只想证明我需要你,是不是?”
也许那一瞬间何君扬的大脑承认了这个问题,可是嘴上却归罪于“我可能想要存在感,也许是想要变得特别,在看得见的地方平庸无能,劲头全留在隐秘的地方了”。
无论他信还是不信,他们的性生活回到了最开始的样子。
他会让何君扬紧贴在冷墙上做,会开着花洒呛她,会让她跪在地上强迫口交,会逼迫她自慰观赏,会打开录像机让她时时刻刻注意自己的表现,会使用口球眼罩震动器等等的道具,会把她绑起来悬在空中做,会用刀片威胁她要切掉她的生殖器,会用冰凉的啤酒瓶代替他抽插。这都只是平常,那并不包括心理上的虐待。
他会一边让何君扬给朋友打电话一边猛烈地抽插,他会让她坐在六楼的阳台栏杆上夹紧他的腰,他会在停车场里把何君扬脱个干净,自己只拉下裤链干柴烈火,他会一边做一边要求何君扬模仿AV里叫床的声音,错了一个便打一手拍。
有时候新鲜到超出了何君扬的预期,受到了惊吓她就抱着膝盖哭得稀里哗啦,没有形象也没关系,反正早就没有了。这时他倒是停下一切来安慰,好像不是他干的一样。
李复从行动上放纵何君扬的负能量配合她发泄,他包容,他粗暴,可其实他更小心翼翼,他变得很有分寸,不让何君扬受危险的伤,又能达到刺激。出这么多点子也是够折煞他,幸亏不是夜夜兼程。毕竟一个矛盾的反复无常的人,李复摸不透,不知道什么话对她来说不痛不痒,什么话会戳到心底让她暴怒崩溃,什么样的模式能让她满意,心理上没有“安全词”可言,李复也绝不是一个专业的调教师,他不擅长看人脸色,他只是想得到她,便尽力满足她。偏她想要的满足时时变化。他只能护着她敏感的自尊心,既要顺着她让她觉得自己被在意,又要适时地触一下她非原则性的逆鳞,李复已经做得很好了,但他毕竟不是她肚子里的蛔虫,总有犯错的时候。维持这样如履薄冰的平衡关系对李复来说实在太难。于是感情在他们一次又一次的精神控制下加深,挣扎,损耗。李复知道何君扬的不信任,他知道她只是想被需要。唯有比爱情更紧密的不可割舍的关系,那些把所有能给的全给了,没有任何自尊的付出,撵都撵不走的所谓“忠犬”,才有那么一些可信。其实这很畸形,毕竟这不是爱情。可爱情又能是个什么玩意,界定一个概念有意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