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柯宇在最后面跟何君扬窃窃私语,李复相当不爽:“你别跟君扬靠那么近。”
何君扬先行回怼:“认真开车,醋精。”
李复无语了,这么不留情面,感情在白柯宇面前,自己还是二等公民。他忍了忍,说:“那你们说大声点,有什么不能让人听见的。”
何君扬和白柯宇对视一眼,心照不宣,她说:“开你的车。峻峻不然你跟他聊天去,他太无聊了。”
白峻头都不抬,继续转他的四阶魔方,说:“你们三个人的爱恨情仇,何必波及我。让我看戏不好吗?”说话的腔调跟白柯宇如出一辙。他很爱白柯宇,也许是因为妈妈的耳濡目染,也可能是因为两家住太近,他走几步就能到白柯宇家蹭饭蹭画蹭书看,总之闲着没事就要赖在白柯宇家。即使有两年,他家里有另一个“叔叔”也风雨不改。某种意义上来说,白柯宇对陈允霆的放生,也是因为他还有白峻作伴,不至于太寂寞亲手培养大的孩子,多少比成年人靠谱。
白柯宇听闻笑道:“替我招呼他一下,我跟君扬聊一阵。”
白峻这才停下手上的动作,听白柯宇的话已然成为惯性,尽管心下腹诽:妈妈走两步到你家慢慢聊不行吗?却也不得不跟李复聊起来,随便挑了个车的话题。他又想:有什么好聊的,这人天天住我们家里。
李复一边聊,一边时不时看后视镜,以为他们两人在聊何君扬现下的生活,或者聊白柯宇的创作之类的话。确实那是一部分,但还有更多的一些,他从未了解分毫。
等到了何家,父母对李复的到来也并不意外,对女儿的行为也早已默许,以她长期先斩后奏的倔性子,说也没用,只能自己碰壁吃一堑长一智。至于白柯宇,他跟谁的关系都好,见闻广博,不卑不亢,成就斐然,术数技艺也极为精湛,他们不论从哪一方面来看,都不会苛责他半分,甚至陈允霆也曾经来他们家吃过饭。
再过一阵便是秋天,层层叠叠的衣物也覆盖了何君扬不显怀的孕肚,但她已经跟李复商量好不再回去工作,全当休养。也许日子可以一直维持平衡的幸福,可只过了短短一阵,在何君扬孕期五个月的时候,检查出来妊娠高血压,她反而松了一口气,得以给李复灌输“她也许会死在这一场妊娠里”的概念。
李复劝慰道:“没关系,孕高而已,发病率有高达12%,不是大事。”
何君扬说:“死亡率占9.3%呢。我们做好最坏的打算。”
李复一想到何君扬会因为这个小孩而死,毫不犹豫地说:“如果你非这么说,待会我们就去把它流了。”他已经看过何君扬是怎么在头三个月又晕又吐被折磨得不成人形,他心底里对这个未出生的小孩恨意比爱意多得多。
何君扬反驳道:“那不至于,医生说了不需要引产。但今天没事,不代表明天没事,总会有意外的,未必会到最坏那步,但万一呢?”
李复说:“如果有任何风险,我只要你活下来,孩子留不留都是其次。”
何君扬叹了口气,说:“我的宗教信仰不允许。李复啊,横死的人只能做孤魂野鬼,下不了地府,什么叫横死,比如自杀,比如被堕胎,比如车祸,比如溺死,那些全无预兆地死亡跟善终的人,去不到同一个地方,也不会再见了。”她希望李复不要追寻她而来,哪怕只有1%的可能,也为他做好铺垫。
李复不想说她迷信,也不想说她想太多,他只哄她:“我们听医生的,万一有这个需要,不是你的责任。”
何君扬多少听明白了他的弦外之意,只答“好”。她想:如果有机会过这一关,再告诉你一切。不论是命是签是卦她都知晓,甚至比对了与她有关联的亲人的命盘,无一例外,她还能怎么说服自己不要信?
她依然会时不时提醒李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