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患者肾源移植系统操作日志异常，系他人篡改致受益人更换。”

纪检主任面色铁青，迅速通知了法务和公安联络员。

同事们全都止步不前，昔日的热情和褒奖在这刻彻底变凉。

曾经和她交好的护士低头交头接耳，唯恐被牵连关系。

这事自然被好事者又传播到了网上。

网络上的舆论持续发酵。

“她这样的人简直不可原谅……！”

“病院不是她行善作恶的擂台！”

“以善为名的犯罪，更该严惩！”

张静的母亲赶来时失声痛哭，扑在她肩头骂她：

“你就是太多管闲事！别人的家你管什么？害了自己，还牵连了家里！”

父亲一夜白头，怒斥她自以为是，“你这是公报私仇！”

“家里供你读书就为了你丢我们的人？”

张静失声大哭。

她喃喃反问，“可是……我明明只是想帮人……”

“你帮了谁？你只害了自己！”

家人指责、社会讨伐、同事隔绝，纷纷向张静涌来。

父亲听我讲完事情的经过，他沙哑开口：“别让别人的恶，抹黑了我们的良善。”

他的手颤巍巍覆在我手背上。

“孩子，无论遭遇什么，咱们不能因此丢了信念。”

我突然觉得无比委屈，但眼泪猝然决堤，也只顾点头。

父亲笑得苍老却温暖，“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警方终于来人，将张静带走，戴上手铐时她一脸呆滞。

我始终站在边上，见证她的落败与收场。

“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她哆嗦着说：“我只是……不想放弃希望……”

警察没有再等，把她押进警车。

医院内部很快通报此事，院长亲笔签发道歉信递到病房。

“对于系统管理和监管失当……我们负有不可推卸之责。”

“向所有患者及社会诚挚致歉。”

“将深入整改，杜绝一切类似漏洞发生。”

公告一经发布，社会各界反思声此起彼伏，质问制度、呼吁正义。

这一夜，家属群里再没人为‘大义’摇旗。

第7章

“滥用道德绑架”的热搜字眼高悬在互联网头条。

一张张“天使”与“魔鬼”对比的漫画在社交平台刷屏，张静的护士证件照被P上手铐。

网友们一夜间逆转风向，曾经的褒扬变成了讽刺，弹幕里都是“别再假借大爱之名踩人命”的呼声。

有媒体自制短片，将“她曾经救人”的表彰与“她以正义之名行恶”的质问反复剪切，循环播放在各类账号首页。

张静终于在夜深人静时捂脸痛哭喊出第一声“我错了吗？”

她反复低喃：“明明只是想救一个孩子……”

她开始自问：“为什么就这样走到了这一步？”

与其说悔恨，不如说她内心更充满不甘为什么只有自己承担这一切后果。

“要是当初我没有动手，是不是那孩子就真的没有机会了？”

她痛苦地蜷缩成一团，想起母亲哭喊的样子，想起父亲愤怒的质问，想到“坚持正义”的信念碎了一地。

张静抬手擦掉脸上的泪水，眼神空洞。

医院走廊里，12床小男孩的病床空了数日，母亲披着破旧的风衣，守着募捐箱希望奇迹再临。

她走遍医院门口、商场地铁，捧着小孩的照片一遍遍哀求：“再帮帮我们好吗？孩子真的撑不下去了……”

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