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白自个儿生了会儿闷气,才把脾气给摁回去,淡淡回答道:“去年去贵州拍戏,新年时组里本地向导带着去吃的,回来之后特意找的。”

隔着白雾的遮掩,应苍林沉默了会儿才又捡起话头,“新年不放假?”

“剧组百来号人等你开工,搭的、租的景,停一天就烧个几十万,放得起吗?”应白稳准狠地夹了根鸡毛菜,脸上是淡漠的神色,她多少年没回过家了,新年与否对她而言只代表着又长了的数字而已。“出来工作又不是来享清福的,你们律师钱多事多,应该最明白这道理啊。”她一下转了话题,斜睨着应苍林。

“怎么,不仅知道我联系方式,连薪水都摸清了?”应苍林当了那么多年律师,早不是以前那个寡言语讷的少年了。

应白给气够呛,压了会儿脾气才没翻白眼,筷子指了指桌上的表,“双陀飞轮都带上了,典型暴发户的做派。”到底没忍住还是刺了几句。

应苍林半点没在意,兀自往锅子里加菜,袖子卷上去,手臂侧面肌肉的线条随着动作显现,等又加了两盘菜,才老神在在地说:“赚的也是辛苦钱罢了,好歹也做了那么多年律师。”

这应白是清楚的,他是十六岁考的大学,如今算起来应该也当了五年律师了。

“听说你是洪教授关门弟子,他在象牙塔,你怎么没留校?”应白与他闲聊起来。

“我敬佩老师,可我志不在此,也没那个做学问的天赋,还是在铜臭堆里打滚更适合我。”应苍林说起这有几分自嘲。

这和应白印象中那个总有几分自傲和清高的少年相去甚远。

“既然我们这戏请的洪教授,他应该是研究刑法的吧。”应白状似无意地问道。

应苍林正吃着东西,闻言眼底浮了点笑意,等再抬头,有些答非所问地回答道:“老师是研究刑法方向的,但我接经济案比较多,只是平日里多少会帮着老师整理案子和资料。”

应白在心底悄悄松了一口气,还好,风险没这么大。她只顾低着头吃菜,没看到应苍林正隔着烟气细细打量着她。

这一局,又不知谁胜谁负,谁先露了软肋,谁被寻到踪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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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的是红的,自摆上了桌,应白就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唇角挂了一点讥讽的弧度,刚刚好,多一分则是明贬,少一分未免难察,将将够他这个从小长在一块的“弟弟”,准确地领会到她此刻心中腹诽的程度。

“怎么,不会喝酒吗|管理号壹六酒吧伺泗吧五期,?”他光明正大装傻。

“倒不是,只是红酒配火锅,洋不洋、中不中的,你品味倒另类。”应白见招拆招。

“过奖了,这不是想着不清楚你酒量,特意挑的红的,怕你万一喝醉了。”好一个光风霁月、高风亮节。

是怕不醉吧。

应白脸上笑得真诚,心内暗暗吐槽着,也不多说,拿了那俩高脚玻璃杯子就满上了。

两人就着菜喝酒,一会儿一杯就空了,应白刷又给满上了,颇有点较劲的意思。

应苍林随着她去,杯子空的速度比她只快不慢,照这么喝下去,大有能喝到明儿早起的架势。

俩人心里都多少存了试探对方的心思,结果红的一瓶下去了,脸色都不带变一点的。

“酒量不错啊。”应苍林又开了一瓶倒上,冲她举杯,然后一口饮尽。

“你也不差啊。”应白晃着酒杯,深红的影子透着杯中反射的顶光,打在她手背上,隐隐绰绰,她盯着那印迹瞧了一会儿,才开口问道:“怎么练出来的?”

“吃饭的场合多了,自然就练出来了。”他语气平淡得紧,丝毫没有波动,还顺手夹了块藕片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