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季知意骂她折腾她奚落她，她反而理解接受，而不是现在这样，胡思乱想。

她没动，季知意睁开眼，没看她，而是敲了下表壳。

无声催促。

苏泠月敛神，开始给季知意上妆，她秀发绵软柔顺，五官却很英气端庄，皮肤底子好，上妆就快很多，苏泠月几乎没费力就给她上好妆，末了说：“好了，季总。”

季知意看镜子里的自己，略微点头。

苏泠月收拾好桌面想起身，见季知意推了条手链过来。

这条手链是季知意一套首饰品里面的，项链，戒指，耳环，手链，现在独独手链没有戴，苏泠月不解：“是要收起来吗？”

季知意说：“你戴。”

苏泠月拧眉，她今天一套鹅黄色装扮，和红色手链很不搭，况且这一看就是和季知意的首饰品配套，现在单拎一条手链给她，怎么看怎么怪异。

但她听话。

苏泠月接过手链，戴手腕上，季知意看了几秒起身，说：“走吧。”

出办公室的门，小李已经候着了，说：“季总，车在楼下。”

季知意点头：“你不用跟着。”

小李会意，将车钥匙递给苏泠月，苏泠月同季知意坐电梯下楼，车停在外面，两人走到门口，苏泠月习惯性走到副驾驶旁打开门坐进去。

几秒后她转头。

季知意正透过另一边车窗看自己。

苏泠月低头，看手中提的车钥匙，再没脸没皮也生出些许窘态，她立马开门下车，走到季知意身边打开后车位的门，抬手摸了下秀发瞥开眼尴尬的说：“sorry~”

第4章 骂人

想象中的嗤笑和羞辱并没有随之而来，季知意只是顺她开的门坐进去，苏泠月站在车门旁，明明没人说她，但她后知后觉涌上难堪和羞耻。

她不再是众人捧在手心里的公主，不是大家簇拥的对象，不是出公司门就有人给她备好车的大小姐。

在此之前她无比清晰的认识到这个事实。

但在这一刻。

认知更深入了。

难堪从她麻木的神经上反复跳跃，长出荆棘，一根根刺扎的她遍体鳞伤，但她表情依旧平静，见季知意上了车才合上车门。

刚摸到方向盘，季知意说：“换鞋。”

她一顿，低头看自己穿的高跟鞋，确实不方便开车，季知意说：“后备箱有备用鞋。”

苏泠月从后车镜看季知意，她低头看着平板上的报表，头也没抬，语气淡淡的，苏泠月默两秒说：“好的季总。”

她咬唇下了车，走到后备箱打开，里面放了好几双新款平底鞋，用鞋盒包装好，她找到自己合适的尺码，听到季知意说：“以后在车上备一双你的鞋。”

苏泠月看她纤细后背，回：“知道了。”

季知意翻报表的手停了，听身后苏泠月换鞋的动静。

她从前，不是这么乖顺的性格，如果有人对她的事情指手画脚，她铁定要理论一番，哪怕理亏，她气势也很足，她说：“这是心理战，我一软就输了。”

她不允许自己输。

季知意垂眼，继续看报表。

苏泠月换好鞋后上了车，握着方向盘，从后车镜又看眼季知意。

窗外光充足，都被车膜格挡在外，车内空调温度适宜，她背靠座椅，微微低头，睫毛卷翘，浓密，还是自己刚刚夹的，饶是再好车膜，也有些许薄弱的光投射进来，落她侧脸上，季知意抿唇，目光盯面前的平板，许是自己许久没动静，她掀起眼皮，不轻不重的敲了敲腕表的表壳。

苏泠月回神，发动引擎离开公司。

酒会地点在豪泰酒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