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他妈在干什么?给我滚!”
那流浪汉显然没料到会有人突然闯入,吓得浑身一哆嗦。他那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惊惧,看向靳淮时,竟有几分畏缩。
他大概也认出了这是这房子的男主人。
他甚至没敢多说一句话,只是慌乱地瞥了我一眼,然后手脚并用地爬起来,连滚带爬地冲向旁边的窗户。
窗户不知何时被打开了一条缝,他笨拙地翻了出去,身影很快消失。
房间里瞬间只剩下我和靳淮。
还有那未散尽的恶臭。
靳淮快步走上前,他的目光落在我蜷缩的身体上,脸上换上了一种急切的、担忧的神情。
他伸出手,想要抓住我的手臂,语气里带着刻意压制的急促:“对不起老婆,是我没看住,让他进来了。”
他的表演如此逼真,若不是我刚刚经历了那地狱般的恐惧,若不是我清楚地记得他和苏眠的对话,或许真的会被他此刻的焦灼所蒙蔽。
可现在,他每一个字,每一个表情,都像是一根根细针,扎进我早已千疮百孔的心。
我死死地瞪着他。
是他,明明就是他一手策划了这一切。
是他和苏眠,将这个肮脏的、充满威胁的男人,放进了我的房子。
现在,他又在这里扮演什么救世主?装什么情深意切的好人?
他这样惺惺作态,只会让我从胃里涌起更强烈的恶心感,比刚才那流浪汉身上的恶臭更甚。
我的眼神冰冷,像淬了毒的刀子,毫不掩饰地射向他。
靳淮似乎并未读懂我眼神里的憎恶。
他只当我是受了极大的惊吓,脸上那份担忧更甚。
他俯下身将我从沙发上抱起来,口中喃喃着安抚的话语。
“对不起老婆,”他低声说:“没事了,我在呢。”
“我在呢。”
这三个字,此刻听来,是多么巨大的讽刺。
正因为他在,所以这场噩梦才得以发生。
一股力量不知从何而来,支撑着我虚弱的身体。
我用尽全力,猛地推开了他拥抱我的手臂。
“滚开!”我的声音嘶哑,却带着一种决绝的恨意。
触碰到他温热的皮肤,那种生理性的反胃感再次席卷而来,几乎让我呕吐。
靳淮被我推得一个趔趄,脸上闪过一丝错愕,似乎没料到我会如此激烈地反抗。
我扶着沙发边缘,挣扎着站起身。
小腹的坠痛如同附骨之蛆,每动一下都牵扯着剧痛,冷汗瞬间又湿透了我的额发。
我咬紧牙关,一步一步,缓慢而艰难地,朝着卧室的方向挪动。
我进到卧室里面,反锁房门。
我蜷缩进被子里,将自己紧紧包裹住。
第6章
腹部的疼痛还在持续,一阵强过一阵,提醒着我刚刚失去的那个小生命。
黑暗和疼痛逐渐模糊了我的意识,我终于在极度的疲惫中,沉沉睡去。
不知过了多久,我被一阵模糊的说话声惊醒。
腹部的疼痛稍稍缓解了一些。
声音来自客厅,是靳淮。
他似乎在打电话,而且开了免提,声音清晰地穿透了并不算厚的房门,钻进我的耳朵里。
我挣扎着从被子里爬起来,后背抵着冰冷的墙壁,让自己更清醒一些。
只听靳淮的声音带着一丝压抑的怒火,质问道:“谁允许你们不经过我同意就把那个流浪汉弄到家里来的?”
一个娇柔却带着明显不满的女声响了起来,是苏眠。
“阿淮,”她的声音听起来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