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脑子有问题，我哭着说：「顾书岳是个大变态，他和你一样恶心。」

裴允承的声音竟然有几分高兴：

「嗯，恶心。」

我哭着把顾书岳的日记，和他手上的刻字说了。

裴允承道：「显而易见，我劝过你，离他远点。

「知道你那时候为什么被劝休学吗？」

我有点莫名其妙，不知道他为什么谈着陈年旧事：

「因为我话多，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粥」

裴允承轻笑一声，缓声道：「因为他用短信和你匿名表白，被你拒绝后的第二天，你被老师调去和另一个自闭症患者做同桌。

「他用小刀在手臂上刻下你的名字，打算把视频发给你，想要给你展示他的爱，被他母亲发现，他母亲找去学校要求你退学。」

我欲言又止：「我……我不知道。」

裴允承淡淡道：「这不是你的错，他伪装的很好。

「你现在在哪个地方？地震有没有受伤？把地址发给我，我来接你。」

20

裴允承以为我安全，才有闲情功夫和他扯顾书岳。

我说：「我在希望小学楼底下。手机只有 12 的电了。」

裴允承那边传来什么碎掉的清脆声。

他急促呼吸着：「我去找你。你不要害怕。我不会让你死的。」

我故作轻松的笑笑：「还好，哥，你别挂电话行不行？没有人和我说话，我……我受不了，我会死的。

「哥，我求你了，我没有装病，我真的很难受。」

裴允承慌乱道：「好。」

我不知道为什么，在自己濒临死亡的时候，偏偏话格外多。

就连小时候和裴允承吵架的芝麻小事，也喜欢颠来倒去反复讲。

这次他格外认真。

甚至，句句有回应。

我讲到我小时候暗恋他，就连我和他的大便冲进马桶最终汇聚一起，都觉得浪漫。

裴允承无奈道：「能聊别的吗？你一提屎尿屁就兴奋……」

忽然他的声音戛然而止。

手机屏幕逐渐暗下去。

手机关机了。

我猛地吸了一口气，很没出息哭了起来。

好了，裴允承不必再困扰，说不定以后再也听到我和他说什么屎尿屁。

21

我不知道自己黑暗中呆了多久。

在我以为我会无声无息死在地底。

意识朦胧间，我听到有人呼叫我的名字。

我感觉我的身体一轻，被人抱了起来。

瞳孔中倒影着男人憔悴的面容。

下巴乌青。

我第一次瞧见他如此狼狈。

我想喊他：「裴允承σσψ。」

可是张了张嘴却什么声音也没发出来。

完了，上天也看不下去，我话这么多，让我这辈子都说不了话了。

裴允承看清了我慌张的神色，指尖轻轻抹去我的眼泪，一遍又一遍的安抚我：

「没事。

「我在这里，我陪你说话。

「你不要怕，也不要哭，我不会让你死的。」

我在他怀里，哭得撕心裂肺。

22

我的身体得到救治，幸好有讲桌的缓冲，实际上伤的并不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