岸出现的时候,我一眼便认了出来。船已经不见了,只剩下岸边的篝火烧剩的灰烬堆。
青玄大约也认了出来,疑惑地说:“这不是昨夜接你上船那去处?那细作莫非就是……”
裘保在一旁闻言,道:“青玄,那天机不是你卜的?你问你表弟做甚?”
青玄:“……”
我笑嘻嘻地接道:“队长有所不知,这窥天玄术乃是凶吉之煞,常人难当。我表兄命中有不足,不可全受,故而须得我来分担。他为卜卦,我为解卦,方可保性命无亏。”
“哦?”裘保讶然,“竟还有这般讲究?”
青玄翻个白眼。
我说:“那是当然。”
裘保笑笑:“怪不得从前不见青玄施展。我久闻那云霓生奇术之名,今日倒可见识见识。”
我亦笑笑。
待得兵船靠岸靠岸停下,裘保即让人牵着猎犬下去。那四只猎犬的确训练有素,在我所指的地方嗅了嗅,随即朝远处跑去。
此地向东五六里,是一处林木茂密的荒山,不过并不太高,有小道通入。猎犬引着一百精兵钻入山中,未行多时,一片简陋的屋舍赫然出现在面前。都是用粗糙的林木简易搭起的棚屋,有十几间,一看就是些落草之人临时藏身之所。听到动静时,有人从棚屋里逃出,未几则被追上捆起。而当军士将四处围住,将棚屋中的其余人等拖出来时,不少人仍一脸惺忪,看到周围官兵气势汹汹的模样,霎时面如土色。
没多久,猎犬嚎吠着围住一处牲口圈一般的木栅栏,军士从里面拖出一个手脚被捆的人来。
虽然他的脸已经被揍得青一块紫一块,但我还是认了出来,正是昨夜那石越。
他亦是满面惊恐之色,见我走到面前,盯着我看,好一会,目光一变。
“你……”他声音沙哑,似有些不可置信,“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