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桑盯着景深开始一点点凑近后,世界好似静止了。

安静到景深听不见风声带动的不算悦耳,在黑夜里隐见阴森的树叶沙沙声。

能听见的只有心跳。

乱了一个节拍后,开始变快变快再变快。

景深的手随之寸寸收紧,在南桑呼吸隐约绕至鼻尖。

瞳孔慢吞吞烧起的火苗还在,额角溢出的悸动汗水还在。

身体却似积年旧伤太重,形成了生理反应,跳脱了他的思维,自动想朝后撤。

不等他动作。

南桑微微偏了一下。

乌黑的发顶竖在景深脸边,两秒后声音小小的,“臭吗?”

景深额头的汗渍随着他睫毛眨动了一瞬,往下溅落。

他像是突然没了力气,转瞬间膝盖弯曲,抱着南桑从站着变成蹲下。

俩人距离挨的更近了。

南桑挤在他怀里回眸,看他敛下的眉眼,近在咫尺的汗水,比刚才微重的呼吸,抿了抿唇,小心翼翼,“你是不是累了啊。”

景深没说话。

“那你放我下来吧,搀着我,我也……”

景深打断,“没有嫌弃。”

南桑微怔。

景深抬眸,距离她很近很近,在一阵风吹来后腾出手掀开毛毯把她的头罩住。

琉璃珠子本质是冰凉的,在这会却带上了温度,他很小声也很温柔的告诉她,“我没有嫌弃你,也不会嫌弃你,不喜欢和你有肢体接触是因为……我本就不喜欢和人有肢体接触。可你不一样。”

南桑明显没懂。

景深很平静的说:“你是病人,病人该有例外。”

这个理由似乎很合理,景深看出她有话想说,示意她说。

南桑问:“你有洁癖吗?”

景深有,可他该说有还是没有?

景深摇了头,“没有。”

站着抱离得近,蹲着抱离得更近。

对话都有点不正常,像是亲密无间的人在呼吸交错的说悄悄话。

近到南桑能在他开口时闻到他呼吸带出的说不清楚的好闻味道。

除却这,还有身上的味道。

她敛眉鼻息微动,再抬头时,捂住了嘴,声音不大,闷声闷气到有点孩子气,“我信你没有洁癖。”

她眉头在昏暗中皱了起来,说实话,“我好多好多天没有刷牙了,头发也好臭,我自己闻着都有点想吐,你还挨我这么近,不嫌弃我。”

她点头附和,“你的确不可能是洁癖。”

关于他洁癖的词汇是突然冒出来的,没理由。

现在想想,还真不是。

她记得被景深擦身了,但不是洗澡。

头发无处可擦,味道不好闻,还没有头绳扎起来。

景深抱她太近了,不可能闻不到。

既然不是洁癖,那么便也不是嫌弃了。

要知道在盐城的时候,她每天都香香的。

他比现在退避三舍多了。

南桑脑中突然冒出一个念头。

既然不喜欢和人肢体接触,俩人恋爱怎么谈的?

难不成是柏拉图?

这一想,思维便开始混乱了。

因为还有个和她青梅竹马,恋爱后走到结婚的江州。

钟燕的那些话,让江州所说的恋爱就走到结婚变的有很大漏洞。

恋爱就结婚,江州还怎么和别人结婚?

但有一点是真的,她婚礼上抢人肯定是很爱江州。

和景深又是什么时候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