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索性不遮了,飞速朝前。

在崩溃的嚎啕声中抬起手枪横指。

愕然惊住。

木愣的看着凭空出现的景深。

他上次见景深,是景深成为北部掌权者的那天。

他的名字和照片展阅至整个区队。

一队长感觉,他除了比年少看着轮廓硬朗些,其实没什么变化。

还是那个清俊贵气、冷淡拒人以千里之外,有些高傲,却傲慢的不让人讨厌的少年。

匆匆现实中一见。

气质亦然。

这次再见。

瘦了很多,脸颊轮廓似刀斧般。

气质……说不清楚。

他身边泥泞的地面丢着一个背包。

穿着黑色短袖,在毛毛细雨中半抱着怀里被黑色冲锋衣盖着的南桑。

南桑探出的手揪着他身上的短袖。

迫使脖颈微露。

景深脖颈漏出的白肤和黑发下的一般无二。

他们二人这会在一队长眼中其实很像。

不是穿着。

是色彩。

黑色和白色,以及红。

同样黑色的发。

白色的肤。

在雨中狼狈又泥泞。

还一样的是眼睛。

南桑一双眼睛哭的通红泛肿。

景深黝黑的细长凤眼也是红的。

眼睛红,眼尾亦通红。

迷蒙起的雾气瞧着和南桑的崩溃几乎一般无二。

唯一不相同的是,南桑的眼睛盯着的是他。

他通红的眼睛直勾勾盯着的是他。

掌心紧握着的黑黢黢枪口对着的也是他。

一队长脑中一闪而过七八小时前在对面的山线上看到的像是手电筒的光亮。

那不是闪电。

是景深。

景深冒着雨登山,来找南桑了。

还不是索命。

是相护。

这幅画面在一队长脑海中,根本不可能出现。

懵到极点后,他从齿缝中挤出字,“你在干什么?”

景深抱着全身快速滚烫起来的南桑。

枪口直白的对着面前高大装备齐全的男人,下巴额首,声音冰冷,“滚开。”

南桑破碎的哭声不断。

反复呢喃的只一句话我想回家。

一队长一动没动,枪口对着景深。

景深也没动,但……

一队长冷静下来,启唇道:“把枪放下,你还能活。”

如果真是单独面对面碰上。

十六岁已经和成年人身量一般无二的少年天才景深,没人能百分百笃定,在枪口双对的情况下,他会活,景深必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