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步,脚下虚空。

江州整个身子往下坠,手电筒咔哒一声掉落在地面,隐约的,传来一阵说不清的钢铁碰撞声。

他没管,反手扒住洞口边角因为时间溜走很松软的泥土,用力到额角青筋毕现,但挖开的洞,根本不可能规整,上面洞小,下面洞大太正常了。

这个明显就是。

边角因为承受的压力太大,接二连三的往下掉土块,江州没看下面,但只是听声音就知道很深,掉下去靠他自己很难会上来。

还有……

如果江州没猜错,刚才手电筒砸到发出的声音,表示下面是铁刺,用来抓猛兽的。

就像是他偶遇到的那个一样。

里面尖锐的刺密密麻麻,伤皮毛猛兽是小伤,治疗就好。

伤人,是大伤,从高处落下,你全身会被戳的到处都是窟窿。

他那会甚至在祈祷,南桑在别处。

因为卢少男说她不会本地文字。

江州想爬上去,但因为扒着的边角因为压力太大,不停塌陷,他要跟着它的速度朝前,迟迟找不到爬上去的机会。

二十几秒的漫长,塌陷停了,江州牢牢扒住边角,浅浅的深吸口气,垂眸一眼,冷汗下来了。

和他想的一样。

被草皮略微覆盖一点的密密麻麻尖刺,因为岁月走的太久,上面布满了铁锈。

即便如此,从这个高度掉下去,也足够全身被戳的都是窟窿了。

“妈的。”江州恼了,“瞎子吗?这地为什么没有警示牌!”

他骂完收力想朝上爬,扒着边角的手背突然被踩住。

江州抬眸,看到了南桑。

南桑蹲下对江州笑了笑,很恬静。

在江州开口想说话时,手里肮脏的布条猛的塞进他嘴里,下一秒,站起身脚下用力。

她表情很平静,脚下的力道却大的惊人。

板鞋的厚实鞋底往下碾压他的手背。

在地隐隐往下泄,手还是不松后,皱眉不碾了。

手从口袋里掏出匕首,拔下外面的壳。

寒光凛凛的匕首没有半分犹豫和停顿的冲着他依旧扒住边角的手狠狠划了下去。

恍惚间。

江州突兀的想起了去年。

景深出来了,带着一群警车找到郊区的别墅。

他说:“南桑生病了,你不是护她,是在杀她。”

平淡两句话,让他慌了。

从他带南桑出来,三天了,南桑一直在昏迷,怎么喊都不醒,如果不是还有呼吸,江州甚至以为她就这么不在了。

他在此之前发誓了,绝对不会抛弃南桑,不管是因为什么,都不会。

景深一句话,瓦解了他许下的誓言。

他转身朝楼上跑,南桑已经不见了。

他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景深转身便下楼,一步近五个台阶。

江州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在景深开车启动跑出去一米后硬拉开车门爬了上去。

车一路直奔跨城大桥。

快到从没晕过车的江州晕车了。

在车哐当一声停下,景深喊着南桑的名字,衬衫被猛烈的风盈满,朝着桥狂奔时。

江州才刚在车里抬起头。

眼睁睁的看着南桑爬上桥,下一秒,跳了下去,没有停顿和片刻的迟疑。

江州后来屡屡做梦,梦到南桑答应他追求的笑脸,梦到南桑跳下去的背影。

接着,不得不想。

景深距离拽住南桑就差了那么一点点。

他在驾驶座,而他江州在距离南桑更近的后座。

只要开门,和景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