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老当初为了拦下没日没夜在江边找南桑的景深,还找医学家测算过。

景深跳下来背部骨折,肺部污染,差几秒就要呛死。

身子比寻常人弱太多的南桑必死无疑。

尸体找不到,是因为源头是江。

江海连成线,去哪找?和大海捞针有什么区别?

景深什么都没说。

被强按进里面待了一个礼拜后出来站在江边待了半天,离开了。

他没说去哪,也没人知道去哪了。

但江州却隐隐有种直觉,景深在找南桑。

因为江被掏空的那一个月他一直在。

他清楚的听见景深喃喃:“我算了,在来这的路上算得清清楚楚,只要拉住她别被水流伤了内脏,朝西边浅水推一把,能活。”

景深喃喃着能活,死磕江边找了整一个月。

江州之前没放在心上,只觉得他得了失心疯妄想症是他活该。

知道南桑可能真的还活着后,莫名的怕。

哪怕是景深怎么着都不可能找到盐城这个距离东边千万里的地界。

他也要把南桑存在的混迹全部抹除。

不让任何人知晓南桑在他身边,也不让任何人有找到她的可能。

江州快步下楼,嘱咐,“找盐城当地的把他们引进来,彻底封城。连只苍蝇都不许放出去。”

聿白顿了足,看江州急切到奔跑的背影,喃喃:“你真的是疯了。”

江州有调人的权利,但却没有一次性调动这么多人的权利。

他缺一纸公文。

是聿白先带人跟着走,许他后补资料的。

因为江州忘了,但他还记得,江州初中和他一个学校。

他比江州大两级。

但因为瘦,加上胆子小,是被欺负的对象。

没人敢问,尤其是领头的人高马大,家里还有钱。

比他小两级,刚脱离小学生的江州拿篮球砸了那比他高一个脑袋的领头。

竖起中指,桀骜不驯,高高在上,“群殴算什么本事,有种单挑!”

最开始是单挑,后来江州被群殴了。

他鼻青脸肿的在隔天拦在学校门口。

什么都不说,拎着东西劈头盖脸就朝他们打。

自然还是他挨揍。

第二天继续,连着整七天,不依不饶。

第八天,他们道歉了,对他聿白。

江州青红看不出原本样子的脸上冲他笑出的那嘴白牙,聿白记了十几年。

两个月前,他出任务回家。

在路边也看到江州了。

穿着华贵的西服,喝的醉醺醺的。

拎起地面的砖头,走到小巷里揪出一个欺负女孩的男人。

砸的他满头血,却因为骨子里记着分寸,没伤重,按着他的脑袋让他给那女孩道歉。

聿白以为。

江州那么急的调人……是救人。

他是真的以为金尊玉贵的江家少爷,骄傲自负,我行我素,却也心软又良善的江州,是去救人的。

结果不是。

是来做刽子手。

聿白喃喃:“做了侩子手,你还能睡着觉吗?”

……

十点零五到,南桑起身的同时,病房门被推开。

忠叔匆匆走近,把肘间搭着的羽绒服给南桑披上,弯腰让南桑蹬上他拎来的棉靴子,拉着她出去。

走廊江州的人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