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桑把电话挂断,起身换衣服开门。
门口这些天一直有两人在。
吃饭喝水全都在他们眼皮底下,监视的意味足的不能再足。
南桑没和他们说过话,这是第一次,她摆摆手笑吟吟的,“让让。”
人让开了。
南桑抬脚下楼。
站在楼下看了许久天空,垂头上杨付桥来接人的车。
医院顶楼站满了密密麻麻的人。
南桑视而不见,走近到最东边的病房。
问等着的杨付桥:“我是安全的吧。”
钟老被带进去,钟家受牵连,是因为南桑的指控。
南桑还没以北棠股东的身份昭告京市的人她还活着。
反倒是先以指控钟老的证人身份活了过来。
京市人尽皆知,他们座上观火,而南桑沦为了钟老家族还有门生的眼中钉肉中刺。
说被暗杀有可能都只是一眨眼的事。
南桑说的却不是这个人身安全。
而是进去把钟老给气死,让现在失控的场面变回正常,她是否是安全的,外头的人会不会知道钟老的命是她拿走的。
杨付桥说她是安全的。
南桑长长的哦了一声,手放到门把上收回,回眸看向他,笑的温和,“对您来说,钱远远比不上权,对吗?”
杨付桥微怔。
是南桑问的,南桑自己回答自己:“也是,有了权,想要什么都有了,这个世道有趣的紧。”
南桑推开门进去,看向病床上躺着的钟老。
南桑和他不过见了两面,可面面见都不一样。
第一次。
凶巴巴的,但眉眼却隐隐带着笑意。
让这位人见人怕的老人家,瞧着有那么点慈祥。
南桑当时很想很想和他结交。
谁不想啊,这可是钟家。
但不管京市风云变幻几何,钟家都从不曾出面,像是他们不是京市政商名流中的一员。
只待在自己该待,也像是喜欢待的地界。
旁的事,钱也好,权也罢,不沾染分毫,青白到和这个世界瞧着像是格格不入。
那次见面,钟老很健硕。
上次夜晚匆匆一见,他瞧着老了很多,这次一见,像是奄奄一息,命不久已。
南桑扯了凳子坐下,垂头整理了瞬裙摆,翘脚笑笑:“又见面了。”
钟老身上插了管子,不知道做什么用的,但是却没戴呼吸罩,让他能自由说话。
他灰败的眸子盯着她,声音粗重沙哑:“咱们……”
他从喉管里吐出虚弱的字眼:“两清了。”
南桑微怔。
“我上次说了,我欠你一次,你栽赃陷害我钟家,我们扯平了。”
南桑蓦地一笑,像是花开了:“意思是说哪怕您钟家在历史中就此落幕,还是肮脏的落幕,您也不会要我这个算是侩子手的命吗?”
南桑得到了肯定的答案。
她在门口杨付桥敲门传来催促后,垂下的眸子抬起,握住钟老的手。
南桑在半小时后从病房里出来,客气对杨付桥点头。
杨付桥脸上暗流涌动,“为什么不说景深被冤枉的事?”
钟老血压已经飙升到了极点,正规上药物治疗也迟迟降不下去。
这和他多日受审,身子骨撑不住急火攻心有关。
再加上全面检查后,脑部有梗塞血瘀。
重重刺激下,厥过去得脑梗落个半身不遂有可能,直接死了,也有可能。
杨付桥让南桑说景深是被冤枉的,让南桑说景深事件的来龙去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