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南桑住院期间,他也一直住在医院,手把手的照顾着南桑,又像是没仇。
但没仇,为什么要把她送进监狱,又为什么不让医院给她治疗。
既然放弃了治疗,不想让她醒,又为什么去查失忆的过往人群资料。
像是守着南桑这段时间。
他自己本人很矛盾。
不给她治疗,想让南桑不醒,就这么躺下去。
又想让南桑醒过来,甚至幻想南桑会不会失忆,因为这幻想,这么忙的人去查资料。
把有效病例人口精准到十位数。
现在南桑确诊为失忆了,又在这和他们反驳。
不像是不想让她醒过来,而像是在让他们肯定的告诉他说,南桑醒过来了,确定失忆了。
主任医生摸不透景深的想法。
开口说事实,“刚才面诊您在。”
景深在医院里不过照顾南桑一个半月。
却已经快成了半个专家,从CT报告,到内脏彩超单,甚至到神经波动的数据,全都能一眼看懂。
更不要提面诊了。
南桑CT报告上海马体的创伤在那放着,没失忆有可能,但更大的可能却像是诊断结果所说,逆行性失忆。
更何况她的面诊结果是真的符合失忆人群的症状。
下意识扣手和耸起来的肩膀,眼神的躲闪。
这些代表了她现在对陌生环境有恐惧,心里有不安。
医生说:“如果您对确诊结果存疑的话,我们可以再面诊一次。”
景深来医院前刚开完会,黑色西服、黑色衬衫和黑色领带加身,加上黑发梳理整齐在脑后,整个人的气场冷凝且上位者气场十足。
他定定的看着绝对的医生,交握放在膝盖上的手无意识的紧了紧,片刻后喉咙滚动,“查。”
他说:“把京市神经科的专家主任,全部叫过来,会诊。”
景深站起身,“查。”
景深想过。
南桑醒不过来,就这么躺着,挺好的。
还想过,醒过来成个傻子也可以。
某天看着她,脑中鬼使神差的冒出一个念头。
若是醒过来,不是傻子,而是失忆了就好了。
把从前的事全都忘了,重新开始。
这样她知晓他和她是仇人,和她家破人亡有关系的这件事,就可以被彻底湮没了。
因为此,他甚至腾出三个黑夜的时间,上网查了无数案例。
最后的结果很不尽人意。
逆行性失忆的案例太少太少。
这些很少的案例中,还有百分之三十,在一年到两年后病情好转,恢复从前。
一忘就是一辈子的,近三年来,一个都没有。
景深把这个念头丢下了。
现在逆行性失忆这件事凭空砸下。
景深不信。
他脸色暗沉似水:“去把京市一院心理科的教授给我叫过来一起会诊,我倒要看看,她到底想干什么。”
病房里的南桑在喝汤糊。
她喝了不过一口,皱了鼻子,很小声的说:“好难喝啊。”
护工是从南桑入院一个礼拜后入职的。
一月工资三万。
却基本什么都没干过。
因为景深早上走的时候会把南桑中午喝的糊糊榨好,她只需要把南桑抬起来,一点点的用输液器朝她嘴里喂。
擦身按摩洗头,下午的加餐,晚上的饭,清理排泄物等等,半下午回来的景深会接手。
让她对景深和南桑都充满了感激。
现在人醒了。
又替她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