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睛在他亲手选的像是婚庆台灯的灯光下,显而易见的,全是紧张,只是紧张。

紧张的却不是他自己的以后。

是她。

他轻声说他最近太忙了。

明天会抽时间去医院做详细的检查。

接着说即便神经真的受损了,也不过只是个小手术而已。

再说还不如受损了,不然还要做复健。

他字字句句没提紧张什么。

但字字句句又写满了紧张的缘由他怕她嫌弃他。

南桑心里突兀酸麻的厉害。

因为她发现江州不只是情绪和喜怒哀乐拴在她身上。

好似连命,也拴在了她身上。

南桑在山上那会,因为景深说她活着,他才有活着的意义,感觉幸福的不得了。

可换成江州。

南桑心情复杂到了极点,甚至于烦躁的程度。

她认为两者感觉之所以不同。

大抵是因为景深只是说说而已,并没有不想活,也没有半点举止彰显了他活不下去。

可江州不一样。

江州什么都没说,行为举止却说的明明白白。

他的命就是拴在她身上的。

南桑心脏被突然冒出来的负担,压的很不舒服。

她想告诉江州。

你别这样。

这样我压力很大。

人的生命是自己的,该自己学会珍惜。

你自己不珍惜,把命寄托在别人,还是和你没有血缘关系之人的身上。

是对不起给你生命的父母。

更对不起你自己。

想说的要命,喉间却像是卡了一口痰,无论如何也说不出来。

因为点破的话……江州该有多难堪。

但听,南桑也是真的听不下去了。

太沉重,她承担不起。

南桑转移话题,“你老婆被你压的喘不过气了。”

江州的话乍然而止。

几秒后。

眼底的紧张没了,变成了笑,还是明晃晃的笑。

情绪转变太突然。

不等南桑皱眉。

他下去了,侧身半抱着她,脸埋在她脖颈闷闷的笑,不停的笑。

笑的南桑心脏负担莫名轻了点。

她问他笑什么。

江州没说,就是半抱着她笑。

俩人早早的上床,折腾的时间不长,现在也不过才十点。

可南桑有点困了。

她身体本就虚弱,加上这两天的疲累。

在心理负担变轻的情况下,困倦升腾的很快,眼皮屡屡往下掉。

但江州不让她睡。

笑完侧身半搂着她开始说话。

一声又一声‘老婆’。

晃着南桑,让她给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