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眼下很吓人,好像永远就这样了。可是慢慢的,这里会结痂,会愈合,会长出新的血肉。直到某一天,疤也会剥落,看不出曾受过伤。会好的,人体比我们想象得更有韧性,更强大,你会重新生出完整光洁的皮肤,会漂漂亮亮的。”
她笑望向她,眼睛里有光,不熄的太阳。
“我保证,会好的。”
忽然冲动,阿阮扑过去抱住她,窝在她怀里委屈地哭。过往她从未有过跟妈妈,姐姐,甚至同性朋友亲昵的经历,此刻她感受着陌生的女性体温,那是与男人不同的温暖。
稚野错愕过后回过神来,轻轻环住她的背,摩挲。
“别怕,现在你也有伴了。”视线落在两个孩子身上,“不用再一个人苦撑了。”
阿阮停下来,看着稚野,轻轻的。
“我跟他,没什么的。”
她观察着,稚野表情没有明显的变化,但是她的手松下来,指尖逐渐有了温度。
“不用跟我讲,”嘴上还是硬,“我跟他,也没什么的。”
“我都没说‘他’是谁呢,怎么,你心里已经有名字了?”
阿阮看稚野皱起鼻子,像是要笑,又像是要生气。
“孩子不是他的。头一个是前男友的,后一个”
阿阮看向熟睡的婴孩。后一个是她的赌注,押一个逆风翻盘的人生。
“在见到你之前,我一直以为他喜欢大吉呢。哦,就是跟我们一起长大的另一个男孩。这些年没见他搞过对象,身边一个女的都没有,一天天跟头牛似的,闷不吭声,也不知道脑子到底在想什么。”
今晚,她被她拯救。现在,她也要给她一点希望。
“李仁青胆子大,天不怕,地不怕,但我看得清楚,他对你跟对旁人不一样。”
阿阮故意顿了顿,卖关子。
稚野收拾药箱的手果然放慢了速度。
两人拉扯着,最终还是稚野败下阵来。
“怎么不一样?”
阿阮笑,也蹲到她对面,语气柔和,耐心得是像给幼儿园小孩讲解一个显而易见的问题。
“女孩在心上人面前会变得勇敢,可男的相反,他们会变得胆小害羞。姐姐,你真的迟钝到还没发现么?”
稚野不懂。
“他怕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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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仁青仰脖望着天花板,任由稚野没好气地包扎,时不时故意在他伤处狠按一下。
他吃痛,又不敢吱声,别过头去龇牙咧嘴。
稚野嫌弃,“怕疼就别打架,早晚有我治不好的时候。”
混战过后,饭店前厅一派狼藉,蛇哥跟花脸小伙来回穿梭着收拾残局。
二人对着地面又扫又拖,免不了进进出出。蛇哥弓腰,探长胳膊要去扫稚野脚边的碎碗茬,一抬眼,恰巧与她对上视线。
稚野攥紧剪刀,蹙着眉起身。
她认出了蛇哥。
“嘿,真巧,”蛇哥尴笑,“真是有缘千里一线牵,哈哈哈”
稚野不懂,不是讨债的大哥吗,怎么转眼间又成了这里的服务员?张嘴要问,蛇哥却不给她机会,提着扫帚,连滚带爬地逃回厨房,嘣的一声闭紧了门。
再看仁青,垂着头,只顾抠着自己左胳膊上的绷带,嘟哝。
“什么?”
他小声又重复了一遍。
稚野不耐,一巴掌拍在他后脊梁上,“大点声,听不着。”
“我说,没法两清了。”
仁青眼亮晶晶,笑里透着憨。
“你看,我又欠你的了。”
稚野回味出这话里的意味,忍着,不愿给他好脸。仁青脑子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