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伟点点头说:“哦,这个我知道。有一部日本电影《催眠》,里面的暗示信号好像是金属撞击声。”

方木点点头说:“对。有一种暗示叫后催眠性暗示,是指人被施以信号后,即使在觉醒状态中,仍然会对这种信号做出反应。这种方式需要被催眠者对催眠者表现出极大的信任,并且在潜意识里建立对这种暗示的权威性认识。而据我所知,孟凡哲很容易对其他人形成心理依赖,非常适合做这种催眠。那晚开始,我一直怀疑他受到了这种后催眠性暗示的操纵,但我一直不知道那个暗示信号究竟是什么。直到我发现这些名字。”

邓伟眼睛一亮:“那些名字就是暗示信号?”“对。”方木肯定地说,“孟凡哲害怕点名。对他来讲,最具深刻印象的大概就是他的名字。而他很有可能找凶手,也就是那个所谓医生进行过治疗。凶手大概就是利用这一点,将他的名字当作了暗示的信号。我在那晚之前,曾经和孟凡哲在卫生间里有过一次对话,我记得当我喊他的名字的时候,他会发生非常奇怪的情绪波动。而他要杀我的那天晚上,我也曾跟他说过几句话,他都没有什么过激的反应,而当我喊他的名字时,他就突然向我袭击。”

“哦,我想起来了。”邓伟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你记不记得那天晚上在市局,我们审问孟凡哲的时候,最初几句问话他都毫无反应,可一叫他名字的时候,他就突然变得像疯子一样。”

“是的。我想,凶手对他的暗示就是当他听到自己名字的时候,就会对发出信号的人发动攻击。”

邓伟沉思了一会儿问:“那他为什么在床板下刻自己的名字呢?”

方木说:“孟凡哲在案发前几天,大概已经察觉到自己精神状态的异常。他跟我说过,经常忘记自己做过什么,也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拿了些奇怪的东西回寝室,我想那些就是你们在寝室里发现的所谓物证吧,多半也是凶手控制他带回来的。那个时候他对自己,尤其是对自己的名字产生了一种恐惧。人在害怕的时候,可能会选择躲起来。这张床的床底,大概就是他的避难所。而且他也许对这一切又感到不甘心。因为他毕竟在那个人的帮助下,曾经差点克服了自己的心理障碍。所以强迫自己一遍遍地在床板上刻下自己的名字,希望能够克服这种恐惧。”

方木顿了一下,低声说:“当时他也许对那个医生抱着一种既怀疑,又依赖的复杂心态。所以,才会给他妈妈写那封信。”

邓伟皱着眉头抽烟,一言不发。方木看看他:“怎么样?这些证据能不能说服警方重新调查?”

邓伟沉默了好一会儿,说:“恐怕不行。第一,那封信和窗户玻璃上写着的‘G’‘R’只有你才知道;第二,‘6’‘7’两宗案件表面上都已经完成了,要说服局里张谣事件是凶手完成的第六次犯罪,恐怕他们很难接受。另外,你也知道,局里的意见是坚决不让你参与这些案件。所以,你的话不见得有人相信。”

35、304寝室(3)

方木的神色有些黯然,低下了头。邓伟见他那副样子,拍了拍他的肩膀:“你那篇课文你查得怎么样了?”

方木摇摇头:“找不到一点线索和提示。”说着,递给邓伟一本书,“我把这篇课文的出处《呼兰河传》也借来了,希望能找到些线索。”邓伟掂掂手里的《呼兰河传》,不由得有点泄气。

方木说:“我再去找找登载这篇课文的那部教材吧,仔细研究一下。”

邓伟伸了个懒腰说:“小学教材里居然会有杀人的线索,难道下个死者是一个四年级的小学生?”方木苦笑着摇头:“考试的时候最后一道题往往是最难的。”

第七道题,答案究竟是什么?

36、失 踪(1)

又是一个寒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