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青野看向宋知鸢的时候,宋知鸢回过头,给了他一个坚定的眼神。

耶律青野不知道她在坚定什么!

她明明那样喜欢他,为了得到他不择手段,甚至还是从永安手中硬生生将他抢过去的,他们已经做了那样的事儿,她的身子早都被他灌满了,她不嫁给他,又能嫁给谁?

难道是她也如同那永安一样,生性放/浪,睡过了他,就觉得他没意思了,不打算与他成婚,开始去找旁的男人了?

耶律青野原本的所有设想都被打破了,随之而来的就是一阵愤怒。

她凭什么不请太后赐婚?

他这大好的身子都给她了,她凭什么不负责?当初既然将他从永安手中抢过来,她就该负责到底!她就该跟他成婚!

一个官职,难道还比嫁给他更重要吗?

耶律青野咬的牙龈嘎吱响,一双眼都跟着渐渐逼出了红血丝,连呼吸都跟着骤然加重。

但是这时候已经没人能顾得上他了。

因为一旁的右相“蹭”的一下跳出来,指着宋知鸢便骂道:“胡言乱语!你在发什么疯?你一个女子,能做什么官来?”

宋右相有时候真搞不懂他这个女儿脑子里面在想什么,之前在宋府的时候,为了一个宋娇莺闹成那样,断

了自己宋家姑娘的路不说、甚至还随着洛夫人离了宋府,怎么看都是个不懂利弊的蠢姑娘,现在好了,到了金銮殿,竟然又来发疯了!一个女人,不好好在家相夫教子,她做什么官?她又怎么懂做官!

宋右相觉得,她这女儿简直比永安长公主还要胡闹。

永安长公主顶多是玩儿两个男人,荒/淫了些,但好歹也是一个女人,顶多是不规矩了些,宋知鸢却是要挤进男人堆儿里做男人该做的事儿,这简直倒反天罡,阴阳逆施啊!

女人怎么能当官啊!

而满朝文武也多如宋右相同一个想法,他们也是一样的反对宋知鸢当官。

“女子当三从四德,赡养长辈,哺育孩童,若女子为官,男子又去做什么呢?难道让男子去生孩子吗?此不和天地伦理,不应当。”

“女子智不如男子,又生性好妒,怎么能做官呢?日后定会惹来麻烦的!”

“右相府家风不正,竟养出了这么个胆大妄为的女儿来!”

刚才还吵来吵去的男人们突然统一了战线,一起来抨击宋知鸢。

如果站在这里的是个男人,他们一定不会这样说,因为他们知道进献润瓜的功劳足够让一个贱民连跃三级。

但是,这个贱民得是男人。

贱民可以翻身,乞丐当皇帝那他是大丈夫,是该受人敬仰的英雄,王侯将相宁有种乎?但女人不行。

女人,是比贱民更贱的人,换句话说,女人只能是男人的附属,以前属于父亲,后来属于丈夫,最后属于儿子,女人只能被支配,被拥有,如同猪狗牛羊一样冠上男人的姓氏,然后为男人劳碌,她们可以有荣光,但是她们的荣光是男人的,她们也可以地位超然,但是她们的地位必须得是男人给的,如同太后,如同皇后一般。

但是,他们却不能接受女人靠自己而荣光,如果女人能靠自己而获得荣光,那她不就变成了一个“男人”吗?

这让这群男人产生一种说不出的排斥与厌恶,他们不能接受。

猪狗牛羊,你也想做人吗?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一声声抨击变成一把把锤子,猛烈的捶打在宋知鸢的身上,哪怕是来之前就想到了这种场景,但眼下,宋知鸢还是因此而心脏乱撞,手心发凉,后背冒出刺热的汗来。

她求救一般看向那道珠帘,希望太后来说一句话。

珠帘后的人影动都不曾动一下,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