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实行宵禁,亥时禁起,寅时禁散,每到亥时,街巷中便有金吾卫巡逻,不允常人出入,只有身有官职的官家人可行走。
而到了晚间,长安中的浪荡子们自有一番好去处。
长安城中有专门的舞乐坊,坊中秦楼楚馆一应俱全,因坊间宵禁,所以很多浪荡子干脆就直接住在坊中,游龙戏凤鱼水相交,一夜不出。
孙公子也是如此。
是夜,孙公子钻到了熟悉的相好床上,发泄白日里的郁气。
今日他可结结实实提心吊胆了一整日!
提起来他白日做的事儿,孙公子现在想起来都后怕,当然,这桩事儿最关键的人也不是他,应当是宋娇莺。
前些时日,他结识了丞相府的养女宋娇莺,他父亲想让他求娶丞相府的养女,借故让他们二人相识,他爹是户部郎中,这个官儿在长安说大不大说小确实小,但因为沾了户部的边儿,有点银子,孙公子又是府中嫡子,若是他有点出息,是可以受蒙荫进朝堂的,偏他没有什么出息,科考不行,武试更别想,他爹便想给他找个出路比如,找个贵妻。
宋右相知道此事,但是却并没有拒绝,大概也是想给自己这个养女寻个人家。
宋娇莺虽然是养女,但是却也是丞相府的养女,老话说得好,丞相门前七品官,更何况是丞相府的养女呢?
但孙公子与宋娇莺俩人相识过后,孙公子便知道了,宋娇莺看不上他。
俩人本该就这么没有交集,但是突然有一日,这位宋姑娘突然找上了他,说愿意替他向丞相求个官职,但要让他做一件事。
也就是白日间在宴席上的事。
想起来白日间的事,后怕重新涌上心头,他似是又与北定王那一双沉而锋锐的眼对视上了,孙公子想着想着,竟是萎靡不振了!他气恼的抽了身下相好的一记,转身就去了净室沐浴。
结果他前脚刚到净室沐浴更衣,后脚公主府的侍卫就从窗外摸来了。
他们来偷孙公子的东西,必要时候也可以把人打晕带回去审。
公主府的侍卫办事一向简单粗暴,反正只要拿到证据就行,你管他们是抢呢。
木窗轻轻一碰,孙公子的衣裳里少了个香囊与荷包,而孙公子对此一无所知。
他琢磨着,明日要去找宋娇莺要个说法。
今日他与宋娇莺都匆匆离席,两人都是心里有鬼,自然也没来得及说上一句话,但是这件事可不能就这么算了。
一来,北定王还有可能报复他,他得想办法,他一个人不行,得要宋娇莺一起来打配合。
二来,他今天这险也是冒了,虽然事儿没成,但是宋娇莺答应他的好处可得给点。
他得要账去。
思虑间,孙公子一回头,瞧见自己衣服里的荷包没了。
“哎谁拿了我荷包?”
“我不是不给钱!我是谁你不认识吗?我什么时候赖过账?”
“谁白嫖了?我给钱,我就是钱丢了!”
“真是婊子无情啊你!”
“别!别找我爹啊”
呸,这一天真他妈倒霉到家了。
沾了宋娇莺之后就没一点好事儿!
孙公子的声音自窗外飚出,在暗夜中回荡,房檐上的侍卫偷偷听着,笑嘻嘻的分了他的银子,当赚了一笔外快。
而他心心念念宋娇莺,此时也陷入了一场麻烦。
是夜,宋府。
齐山玉回到宋府之后就去寻宋父,但宋父事忙,不在府内,他便一直焦躁的在翠竹居中等。
没过多久,宋娇莺就也从席面间回来,她回来后便去寻齐山玉,说是给齐山玉做了桂圆莲子羹,想让齐山玉来尝一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