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以忘掉她骗他的那些事,甚至忘掉她这个人,只把她当成一个陌生人。

可她再一出现,他依旧会看她,原先那些勉强忘掉的情绪又一次翻出来,接着重演他最开始得知自己被骗的时候的不甘,愤怒,嫉妒。

但是他没力气恨了,那些一直盘旋在心底里的恨意渐渐被时间的洪水冲过,生出斑斑锈迹,再一见她,那些恨意还想冒出来,可翻到了一半儿,又因为无力而沉沉坠下去,砸碎成几片。

随后,心底里又涌起了更多心绪。

那些被一时的恨所掩盖的愁闷,思念,愧疚一股脑的重新翻上来,混着耶律青野的骨肉一起炖,炖成了一锅奇奇怪怪的汤,酸涩至极,难以下咽。

这让耶律青野觉得他自己很可笑。

他居然又开始想这个骗过他的女人。

从头到尾,不过是宋知鸢为了他权势的骗局,他反倒到现在还念念不忘。

真是讽刺,若是叫他的仇敌知晓了,说不准要笑他三天三夜。

他恶狠狠地拽过马缰,心说他当时真不该掐宋知鸢的脖子,他该掐他自己的烂根,掐断了了事,这辈子别再想女人。

这时,众人已上马车。

高头大马嘶鸣一声,便向议和帐而去。

去议和帐的路途并不近,需要走上一个时辰,到地方正好赶上晚宴。

两边人都是掐算着时间去的,不早不晚,永安前脚刚从马车上下来,后脚便瞧见太后从对面下来,顿时红了眼眶。

太后的姿容模样与之前别无二样,她今日穿了一层正红色的长裙,足腕上踩着珍珠履,外衬了一件纯白的狐狸氅,抬眸间,一双狐眼明媚如昔。

彼时日头已然西落,暮色四合间,头顶上悬了一弦清凌凌的月。

清月无尘,月色如银,将其下的太后的眉目照出一层滟滟的水色。

这一场分离不曾消磨掉太后的容颜,反而为她添了几分光彩,当她重新站在永安的面前的时候,永安这颗提了许久的心终于放下。

她太久没见过母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