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李观棋大张旗鼓带着一群人直奔军营而来。

北定王这一回并不曾亲自去迎,甚至也没设宴,只让手底下的亲兵去交代。

一来是李观棋阶级不够,不配让北定王来迎,二来是北定王也看不上他这样钻营的人。

而这位刚上任的李右相也浑然不在意这些,只笑呵呵的与一旁的亲兵道:“王爷忙啊,都是为了公务,本官知晓的。”

他似是不在意这些,来了帐篷中也只是与一些官员先打招呼,随后挨个儿分发一些从长安带来的东西,又拉着这些亲兵说说话,问问局势,俨然一副老好人的样子。

他生的好,这一张温润公子面给他添了几分斯文气,旁人一看他这张脸,总会先入为主的以为他是什么好东西,所以也没有多少防备。

当夜,亲兵负责设宴,简单为李右相接风。

右相的宴席办的很小,说是怕奢靡浪费。

“眼下大战还不曾结束,朝野上下都勒紧裤腰带,当初为了弄钱填补军资,本官连长公主的嫁妆都给卖了,眼下本官实在是舍不得吃喝啊。”李观棋到了席面上,也只喝几杯普通的散酒,一开口,处处都是熨帖,听的那亲兵都跟着红了眼眶。

看看,好官啊!真是好官啊!

啊!听听!长公主都卖嫁妆了!真是体恤为民啊!

酒过三旬,李观棋已经将军营内的事情打探的差不多了,他饮下一杯薄酒,目光左右转了一圈,后才不经意的问:“为何不见宋大人?”

跟李观棋喝酒的亲兵目光一凛。

李观棋装似不曾察觉,只是又道:“我以前是在公主府上做从官的,与宋大人常见面,有几分交情,这次出长安来,长公主还叮嘱我瞧瞧宋大人我记得方才,我去请了这位宋大人,眼下怎的不曾瞧见?”

亲兵咂摸了一下酒杯中的酒味儿,后道:“大人忙呐。”

忙什么就不能说了。

李观棋似是也不着急,只笑着点头道:“长公主给我留了一封信,回头得去送给宋大人,一会儿劳您带个路。”

亲兵自然应下。

他们王爷虽然时不时癫狂一下,但是大多数时候还比较冷静,也不因为跟宋大人争吵,便将宋大人关起来谁都不让见,长公主来送个信也是理所当然。

待到酒席宴散后,李观棋并不曾亲去送信,而是安排了一个小将跟随亲兵一道儿去宋知鸢的帐篷前。

他们二人正撞上要去烧水的宋知鸢。

当时宋知鸢提着两个桶在走。

耶律青野本来也不是什么爱沐浴的人,他不跟宋知鸢滚在一起,都不会一日洗两遍的,现在不过是为了磋磨她。

宋知鸢明知道,但也不翻脸,只是将水拿去提,谁料路上突然听见有人在不远处激动地唤了她一声:“宋、宋姑娘!”

宋知鸢回头来看,正瞧见一张熟悉的脸。

她愣愣的瞧了一会儿,有点忘记对方叫什么名字了,等对方冲过来,一连串说了一大堆话的时候,她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是谁。

“我太久不见你了我还以为你死了,那时候我去军营里去选武状元,我们那儿全都封闭了,我根本都出不去,我都不知道外面打仗了,等我出来了你都出长安了,我本来都选不上官,后来还是遇到了李观棋,他选了我进了金吾卫里”

过去的事情在脑海中回荡,宋知鸢喃喃的道:“吴公子。”

吴惊云,吴公子。

不,是吴小将啦,他显然是跟了李观棋后,被提拔进了金吾卫。

金吾卫可是个好地方啊,天子近臣。

说话间,吴公子替她提了水桶,去一旁烧水,两人言谈间,烧水的时辰都快了许多,好像一眨眼水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