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然后,宋知鸢便很少关注他了,她有光明前途要闯,有一大堆事儿要干,每一步都在艰难地向上走,自然无法回头去看那些被困在原地的人。
时隔一辈子,她的眼睛里、她的心里,都完全塞不下这个人啦,她都快把齐山玉这个人忘了,倒是永安这一提,她才记起来,噢!还有这个人呢。
“他怎么了?”虽然平日里不记得这么个人了,但是永安一提起来,宋知鸢突然间就好奇起来了。
谁能不想听前未婚夫的八卦呢!若是再来点出门被马车撞死的好事儿不就更有意思了吗!
“齐山玉之事,你不知道,他娶妻啦。”永安眉飞色舞,手舞足蹈的说:“就前段时间。”
宋知鸢还真不知道,她略有些惊讶的问:“谁家的姑娘,如此倒霉?”
齐山玉这人,她实在是知道的透彻,特别是当官之后,她更能明白齐山玉的本性,这就是个自视甚高的人,在外面不一定能混出什么模样来,但是回了府宅中,却必须要后宅和顺,要妻子打理家业,要妻子处理一切,但他自己却不会出面为新妇解决任何问题,问就是“大家宗妇理应如此”,他要女人咬碎了牙,拿自己的血肉给他撑面子,这样的男人,不管娶谁,都会趴在妻子的身上喝血的。
若是个贵妻还好,自身过硬,再读点书,脑子聪明些,想来能跟齐山玉斗个不相上下,但是若没有什么根基,那就死路一条了。
齐山玉只是看着温润,但他绝不是养人的美玉,而是磨人的死玉。
“东水那头千山万水过来的。”永安越说越起劲儿:“跟着小侯爷的军队一起来的,你跟齐山玉的婚事不是退了吗?人家东水那头的爹见齐山玉这门亲事完了,就直接在东水那头给他定了一门亲,压根就没跟齐山玉商量,这趟东水来军,前头走军队,后头跟婚车,落地就得办婚事,说是在这头先娶了,回头回了东水再去上宗祠。”
齐老大人也是好心,这儿子这门婚事毁了,赶紧接下一门啊,可别耽误了好时候,齐山玉的岁数已经十九,今年过了年就是弱冠,虽然家人不在,无法筹办弱冠礼,但是他年岁已经摆在这了。
大陈男女都早婚,十六成家比比皆是,十四五的也常见,自幼养童养媳的也不少,像是齐山玉这样十九岁还不曾成家的已颇为少见了。
所以齐老大人才着急啊。
男人嘛,都得先成家再立业,娶妻要娶贤,娶家事,娶性情,至于外貌如何、喜不喜欢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先生孩子,早早生出孩子来,才能延续血脉。既然跟长安这门婚事断了,那就跟进续上下一门婚事,男人不成家可怎么行!
齐老大人便让自己族中的族老替他送了一段亲。
自古以来,这男女婚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上头的父母定好了,下面的孩子没有选择的余地。
所以这门婚事齐山玉就算是听都没听说过,他也要娶进门来。
“说是那齐山玉很不情愿。”永安说的眉飞色舞,道:“他嫌弃那新娘子是东水一武将家里出来的,身份低微不说,人也不曾读过书,只是受父命难为,将人接进了门来而已,却以战事繁忙为理由,多日不曾回府门,连婚事都不曾办过,也从不曾让这姑娘出门,连交际都不让她去。”
按着寻常规矩,姑娘既然进了门,就该请族老主持婚事,操办一场,但齐山玉连府门都不回,这婚事也就这么僵在这里。
这位姑娘的位置便十分尴尬。
顿了顿,永安又补了一句:“这姑娘能被送过来,是因为前段时间东水水患的时候,齐山玉的父亲,齐老大人去镇压,被卷进流民纷争里,这位下属拼死救人,落了伤残,他本就是武将,落了伤残就要退,以后只能做个闲职,恐怕再难上进,齐老大人念他的恩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