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观棋两手交叠,神情自若,道:“属下瞧着,小侯爷是个能容人的,回头您嫁过去,把属下也带过去吧,咱们去东水搅和也一样。”

这男人女人都一样,男人若是政斗失败,会被丢到一个小地方等死,女人若是政斗失败,那就赶紧找个人嫁了,去别人的宅院中等死,反正各有各的死法,各有各的苦处。

若真让寿王上了,李观棋肯定是第一个死的,他还不如给长公主当陪嫁,一起嫁去东水呢。

永安听的两眼发昏。瞧瞧这是什么话啊!

永安备受打击,第一次体会到了什么叫“落势”,心情郁闷难挡。

被架空的第一夜,沈时行还在外面办公务,他虽然是李观棋提拔上来的,但是之前李观棋只给了他一个小官职,实在不是什么要紧人物,又没参与过绞杀寿王党的事情,所以他没有被人架空,还有活儿可

做。

这人竟然成了全府里唯一能在外掺和朝政的人了!

永安更难受了。

她大晚上睡不着,又是空床冷铺,她自己受不了,便爬起来,趴在矮榻旁边看星星。

看见月亮的时候,她就想,长安派去南疆接寿王的队伍应该已经出发了吧?

这时候,她也明白了那些文人骚客为什么一被贬就能写出来那些诗句了,她现在也很想说一说,但太可惜了,她没读过书,憋了半天也只憋出来一个“今晚好大月”,想想还是别说了,传出去丢人。

最终,长公主只学了一句沈时行的脏话来,骂了一句:“一群没根的腌臜东西。”

长公主骂人的时候,沈时行正从公主府外面回来。

他披星戴月而回,穿过月拱门时抬眸一望,就瞧见永安闷闷不乐的依靠在窗口,他步伐走的更快,绕过厢房的门,走过帘帐,正走到矮榻旁边。

他回来的时候眉眼都是带着几分幸灾乐祸的,凑到她面前来,亲了一口她的脸,道:“要不要随我回廖家军?”

瞧瞧永安眼下这样吧,还长公主呢!都混成什么模样了。

永安怒瞪了他一眼,道:“老实些,眼下朝堂里不知道多少人想找我的麻烦呢,你的身份要是真被挑出来,咱们俩肯定都要倒霉。”

以前她春风得意的时候,不怕这些,现在她落难了,自然怕别人揪住她的小尾巴。

沈时行用脸蹭她的脑袋,略有些惊奇的“呦”了一声:“学聪明了。”永安以前可想不到这些。

当然学聪明了!任谁放到永安这个地方,经历过永安这段时间经历过的事儿,脑子都会灵光几分的!

“我还不一定输呢!”她握起来拳头,道:“本宫还不一定输呢!”

虽然不知道怎么赢,但是她就是不信她会这么随随便便的输掉!更何况,之前那寿王党都被打成什么样儿了,他还能百折不挠的站起来,他都行,永安怎么就不行了嘛!

沈时行顺手将人打横抱起来,一路抱到床榻间,将人小心放下去,哄着道:“对,你不会输的。”

两人压到床榻上,永安一肚子乱心事儿无人可说,都化作了满腔的愤怒。

她在朝堂上打不过韩右相,现在在床榻上总能打过沈时行了吧!

廖家的混账东西!廖家的狗屁养子,今天就让她扒光了裤子,遭受到她狂风暴雨的蹂/躏吧!

沈时行在床榻上可从来不会让着她,两个人在床榻间大战三百回合,彼此连喘息的时候都带着浓烈的石楠花气息。

长安城短短一日之内变化万分,有人起有人落,有人忙着去接寿王,有人在床榻间起不来身。

而长安城拒绝交割十七城、要去迎回寿王的消息,被死死封锁在了长安城之内,没有任何人传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