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国债。”李观棋这聪明脑子一转,就突突的往外冒坏水儿。

国债这种东西,什么时候能还呢?谁都说不上,打官腔的可能性太高了,这借了就没打算还。

长公主为数不多的良心开始隐隐作痛:“真要这样吗?”

她还挺喜欢这个小侯爷的,怕人家觉得她满身铜臭,又怕人家觉得她每日过去看他,只是为

了他兜里的银钱。

“长公主何须介怀?正是因为您喜爱他,您才向他开口,您是在给他一个向您表忠心、站立场的机会。”

李观棋放软了声音,道:“您想想,自古以来谁家不是如此?以前朝中王爷为了谋图大业娶的正妻,那个不是拼尽身家来给夫君帮忙?今日他为您出力,来日您才能把他尊为丈夫,给他荣宠,为他生下孩子,否则,他凭什么拥有皇室的血脉?”

“您是长公主,眼下战乱之中正是微时,但熬过了这段时间,您定然一飞冲天,大权在握,他现在不扶持您,日后又凭什么共享您的荣光、得到您的尊崇?”

“更何况,小侯爷和您成婚,他能享受到的好处不止是地位提升,还有他的家族。”李观棋道:“公主福泽绵延,他们家人大可以进大陈各处做官,子孙兴旺,这不是更上一层楼?这对您对他,都是好事,强强联合,才能在这洪涝之中激流勇进。”

在所有人眼里,长公主已经够坏了,但实际上,长公主跟李观棋比起来实在是棋差一招。

长公主做事只是为了高兴,她不会为了一点银钱把人赶尽杀绝,但李观棋却不是,他做事,是为了把人吃骨吞髓,连带着每一口血肉都吞下去,然后高高在上的说:能被吃掉,是你的荣幸。

在这混乱的局势里,谁越不做人,谁混的越好,仁义礼智信这种东西,只有在富庶和平的时候才能冒出来,现在不值钱的。

他不在乎什么情啊爱啊之类虚无缥缈的东西,他只要看得见的权力与金钱,所以他说的话总是显得特别有用,给人一种听起来完全不像是人说的话,但是莫名其妙的直切要害的感觉。

说个有趣的事儿,朝野中最近还有人背地里称呼李观棋为小贾诩。

缺德但有用,不过一般人不敢用。

但永安不是一般人啊!她也是个没脑袋的,她没有自己的判断,一下子就被李观棋忽悠住了,当即放下手中书信,动身便去跑马场。

此时的跑马场已经到了初冬时候,严寒正冽。

这些流民已经被处理的七七八八了,李观棋将一批人送往长安外郊,又将一批人送往东水,别管他们能不能或者走到,都不准在长安继续消耗长安的粮食。

只剩下一批实在是走不动了、随时都能死掉的流民,被心善的小侯爷留下了。

李观棋在长安朝堂里杀来砍去,谁都不放在眼里,但对这位小侯爷却有三分敬重,一来是人家有钱,能稳住朝堂局势,二来是永安瞧上了人家,这位以后可能是公主驸马,他不愿意开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