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热到半夜,是廖家军的士兵将她拖出来,送到了听叶殿的,后来来了两个军医给他医治,一直到现在,他才算清醒过来。

而这时候,他听见母亲的声音轻轻响起,其内饱含柔情:“她不会,她是你的亲生女儿,为何会恨你?”

攥着椅子的幼帝震惊的呆立在帷帐后。

他看着面前重叠遮盖的帷帐,一时之间以为自己听错了,又以为是自己病重幻听了。

他的姐姐,长公主永安,怎么会是一个乱臣贼子的孩子?

母后不是说她是被此人囚禁的吗?为何母亲所说的,和她真正做的不同?

“我怕她恨我。”那道男音道:“她在宣和帝膝下长大,如何能不恨我?”

“不会。”母亲的声线里带着淡淡的厌恶,她道:“我从没有爱过宣和帝,她也不会爱,永安记得我们母女俩幼时在宫里的可怜模样,她知道她从不是宣和帝真正爱的女儿,她心底里也没有宣和帝这个父亲的位置如果她见到你,她会知道,父亲该是什么样子。”

永安幼时,正是李万花在宫中拼命宫斗的时候,她虽然年幼,但那时候永安是记得她的地位的宫中姐妹足足十几个呢,只要是个公主,就没有长得不好看的,永安在其中都排不上号,永安也试图争取过宣和帝的喜欢,但她实在是笨拙,心眼子转起来都不如不转,也是从没争上过。

那时候,宣和帝给永安的爱,浅薄到令人发笑。

直到后来李万花发迹,才一个个开始拔除这些不顺眼的嫔妃、公主、皇子,她平等的、狂热的恨着皇宫里的每一个人,那些人里,没得罪过李万花的,好歹还能活着,只是被赶出去,在一处穷山恶水里封一块

地,终身不得出,得罪过李万花的,比之当年戚夫人也没好到哪里去。

这之后,永安才变成大陈唯一的“长公主”。

想起来这些,李万花又道:“若不是宫中无子,实在艰难,我又怎么可能会生下宣和帝的儿子?在我的心中,只有你,和我们的女儿,在永安心里也是一样。”

幼帝听见李万花的话的时候,只觉得一把榔头从天而降,将他的脑子砸的稀巴烂。

母亲没有爱过父皇,姐姐也不是父皇的女儿,姐姐是乱臣贼子的女儿,母亲生下他,只是为了宫斗,为了地位,为了权势。

那母亲爱过他吗?

幼帝不清楚,他不知道。

他小时候、有意识的时候,母亲就已经是皇后了,他的父母恩爱,他也是父亲唯一的孩子,他一直以为,这世上的一切好东西都理所应当的是他的。

直到现在,他才知道,他以为的美好下面其实早已经爬满了蛆虫,只是他不知道,而父亲又早已死亡,他无人可问。

听着纱帐那头的话,他突然间孤立无援。

被母亲抛弃的孩子,站在那里都是手足无措。

而这时候,幼帝听见母后轻笑道:“若是以后有机会,你见到永安就知道了,她只喜欢强壮的男人,和无边的富贵。”

男音便笑起来:“像你。”

母后娇俏道:“像我?像我你不喜欢?”

“喜欢。”男音又道:“是你,我就都喜欢,以后找到了永安,她在我这里,也是长公主。”

“只是长公主吗?”李万花的声音听起来像是撒娇,也带着几分试探之意,道:“你就这唯一一个女儿,就不能将皇位传给她吗?”

如果真是廖寒商赢了的话,她不一定坐的上皇位,因为廖家军根本就不服她,她的娘家又损失惨重,她不一定能翻身做女帝,但是若是把皇位传给永安呢?

永安虽然是个烂泥扶不上墙的玩意儿,但是永安是个女人,女人就可以生孩子!只要给永安开一个后宫